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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凉死样活气地翻眼看着他:“我哪里知道?纵然不是你干的,也许是你指使手下人干的。”
虞劲烽百口莫辩的,只得又回头道:“小染……”
明染无视他的可怜巴巴,冷声道:“你别叫我,你失职在先,叫谁都没用。”又俯身审视叶之凉面色片刻,侧头问那军医道:“如今他怎么样?”
那军医道:“性命无碍,剩些余毒慢慢拔除就是。这位先生本身功力深厚,自己驱毒也未尝不可,只是如今内力暂被封闭,那就借助药物吧。”
明染点点头,回头拧眉看着着虞劲烽:“你说不是你下的毒,那么限你十二个时辰内查出是谁下的毒,否则将你和易镡一块儿军法处置。”
他一甩衣袖走了,虞劲烽本想着他好容易来一趟,无论如何要留他亲热片刻,哪怕多说几句话也好,如今蒙冤不白理屈词穷的,也只得眼睁睁看他回了自己船只。
他心中愤怒之极,一转头就把气撒到了叶之凉身上:“你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吧!适才我说你和我一般饮食,你说还是不一样的,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你如此阴险狡诈,害我座主大人冲我发脾气,我哪一点亏待了你,你这般害我!”
叶之凉脸色灰白,却硬撑着笑道:“我就是要害你,我害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谁叫你治下不严让下毒的人有机可乘,让我也有机可乘?”
虞劲烽压着嗓子怒声斥责:“你这小人,为什么?!”
叶之凉:“因为你生得比我好看,我嫉妒,这理由够不够?”
因妒生恨,理由虽然很充分,但着实令人愤怒,虞劲烽见不得他这刁钻可恨的模样,上去就要揪叶之凉胸前衣服,被易镡作死做活地拖住:“老大你不可冲动,若是弄坏了他,明小侯爷更不会跟你罢休!”
虞劲烽本就在装模作样,闻言趁机下了台,却是怒目而视:“以后少他娘的乔张做致!更不许巴到我身上来,老子的清白被你毁完了!易镡,你守着他,这事儿没解决之前,不许被任何人知道。”
他憋着气摔门而去,径直去了船尾伙房,厨上总管正在往下发派兵士饭食,虞劲烽一头扎进去:“今天饿得格外早,我的午饭呢?”
总管见他竟然亲自来拿饭食,不免吃一惊,忙摇头摆尾迎上来:“在这里,正准备给将军送过去。”
虞劲烽道:“不用送了,我自己来拿。”随着他走到灶前,见案上一般模样两只食盒,唯有左边把手上系了红绳,右边是绿绳。他指着那两只食盒道:“我曾说过让那个囚徒和我一般份例,都在这里了么?”
总管道:“是啊是啊,遵从您的吩咐,的确一模一样的份例,不过为了区分开,用绳子给做了记号。红的是将军您的,绿色的是那个囚徒的。”
虞劲烽冷着脸道:“既然一模一样,又为什么要区分?”他随手拎起了右边系绿绳那只:“我就随便拿一个好了。”转身出门而去。
那总管倒也没敢说什么,满脸恭敬地目送他离去。虞劲烽一路穿过船只一侧信道,才拐到前舱入口处,侧面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竟往他身上撞来,虞劲烽本可躲开,却偏生由得他撞,于是“咣叽”,那人不但撞飞了他手里的食盒,且自己踉踉跄跄跌出去,差点摔在船舷之上,被虞劲烽一把抄回来,抓在手中看了看:“阿暑?你这么慌张做什么?”
阿暑惊慌失措地看着翻撒一地的饭菜,忙上赶着去收拾,一边道:“烽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走得快了些。你这饭撒了怎么办?我再去给你做一份,你等着我。”
虞劲烽站在船舷边,看着忙忙碌碌的阿暑愣了片刻,忽道:“不必再做,你把这些收拾了就好。”
他回转自己舱房中,把门上了门闩,任谁叫都不开,待熬够十二个时辰后终于出关,带着易镡亲自去明染船上请罪:“禀报小侯爷,属下无能,未能查出谁下的毒,请责罚。”
明染斜着眼觑他片刻,终于道:“呵呵,那就打吧。”
阿宴带着行刑的兵士扛着军棍过来,又进舱室请示道:“少爷,打多少?”
明染道:“不拘多少,照死里打。”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虞劲烽脑袋中嗡一声,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生这船上连个求情的人也没有。他沉着脸主动去受刑,易镡这阵子和阿宴背地里下死里套交情,私交倒颇为不错,于是在出舱前拼命地给阿宴使了几个眼色。
阿宴平常傻乎乎的,这会儿却忽然开了窍,忙问道:“少爷,他们二人是犯了死罪吗?”
外面噗通噗通开打,明染神色淡漠端坐在长榻之上,把手中一本书慢慢合住了,片刻后侧头瞥了阿宴一眼:“那倒没有。只是他既然想替别人死,我又怎么能不成全?”
阿宴一头雾水的,又不能真看着两人被打死,他也不擅长求情,只得试探着道:“少爷,他二人说不定上有八十岁老母,莫若先少打些,给他二人个思过悔改的机会如何?若是真打死了,可就真死了,真死了,就彻底没这俩人了。”
明染听着想笑,于是拿衣袖掩了半边脸,转头望着舱壁,终于道:“你坐下,听少爷给你慢慢儿分解。”
阿宴哪里敢坐,惶惑不安看着他,明染慢吞吞地道:“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纵然给了他机会,他也未必能开窍,说不定下次脑袋一晕,就接着犯了,仗着伺候过你家少爷几次就有恃无恐,还妄想着次次都有人说情,说情了我就得看脸面饶了他。因此总得叫他吃点教训,记得牢靠,以后才会掂量出轻重来。”
他侧耳听听外面的声响,又道:“而且,兵士知道不是真心要他们的命,也不会打太狠。你听这声音,响而不闷,不过是些皮外伤,纵然打个百八十下,也死不了人。上次打你,虽然疼,但是你觉得筋骨有碍吗?”
阿宴红了脸,支吾道:“可是我听着……听着,怪惨的……”
明染算着也打得差不多了,于是摆摆手:“那就看你的面子,停了呗。”
阿宴一阵风地冲出去喊停,虞劲烽和易镡本来咬着牙不出声,此时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打他们的兵士也没敢下狠手,两人还是动弹不得地伏在担架上被抬回了舱房。易镡待离了明染那船,才敢在担架上压着嗓子呼天抢地:“老大,我冤啊,我冤啊,我明明是个尽忠职守的人!你看这海上风浪不停,说不定待会儿就六月飞雪了,就是因为我冤啊!”
虞劲烽默默地转了头,装听不见,心中只觉得悲凉。他属于易起热体质,受不得伤也受不得气。是晚果然起热了,又因为棒伤不能随便翻身,不禁烦躁异常,直到后半夜才朦胧睡去。结果天未明,又被一阵抽泣声惊醒。
马贼头子不禁长叹一声:“你来了,说吧,为什么给他下毒?”
阿暑哭得娘们儿一般梨花带雨的:“听说那次你受重伤就是他下得手,偏偏明小侯爷让你对他以礼相待。我实在是气不过,就悄悄给他下了点东西在饭食里。烽哥,其实我下得很少,吃不死人的,他在装样子而已,难道你没看出来?”
《济沧海具体含义是什么》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