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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暑惊喜交集,忙道:“烽哥,我伺候你吃饭好不好?”
虞劲烽道:“不用,烽哥穷人家出身,哪有这许多讲究,你吃你的去。”
阿暑只得道:“那……那我回头给你做菜下酒去,我倒是跟着董……跟她们学会了做菜,云京菜色偏甜,烽哥你喜欢吃辣的么?”
虞劲烽挥挥手打发走了阿暑,一边犹豫着,沉吟着。明染似乎很反感阿暑在自己身边,他虽然承诺过不计较,但将来他发现阿暑悄悄跟着,一定会雷霆震怒寻畔闹事,自己不如早些去知会他一声,方为万全之策。
他给自己捏造个理由,要去那边船上见明染一面,于是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地去了。恳求值守的侍卫通报之时,心中还在噗噗地跳,若是明染不愿见他,他无法硬闯,否则就是违反军令以下犯上,是要挨军棍的。
不成想明染同意相见,想来他也打算退一步,毕竟这般僵持着不是长久之计。虞劲烽大喜过望进入舱室,见明染已除去外衣,着一件藕色单袍,长发去了冠带,乌缎一般散落在肩上背上,他正盘膝坐于窗下罗汉榻上,就着一架灯烛翻闲书,见虞劲烽进来就随口问道:“什么事?”语气平淡无波,似乎两人之间什么也不曾有过,争吵没有,龃龉更没有。
他本脸颊微晕睫毛低垂,待抬眼看虞劲烽之时却蝶翼一般轻颤两下,这般活色生香的,虞劲烽顿时怦然心动,悄悄吞咽一把口水,也自作主张地坐了榻上去,与他中间隔着一张小几:“有件事得和你说说,阿暑悄悄跟了船上来,我适才才发现,想他一个人被剩在云京也怪可怜的,我就做主把他留下了,断不会让他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曾说过不再跟他过不去的,如此没异议吧。”
明染道:“没有。”
虞劲烽反倒隐隐有些失望,怎么就真的没异议了?也只得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儿,虽然你带了簌簌过来,可是易镡在我那个船上,离得这么远,俩人没有见面的机会,你总得想法子给个见面的机会吧。”
明染道:“知道了。明儿让易镡到我这儿来,和阿宴轮值。”接着低头翻书。
虞劲烽看了他一会儿,不听他再说话,又问道:“你就不问问我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明染道:“你有了就说。”
虞劲烽一伸手,把他面前的书抽了出来,“啪”扔到一边儿去了。明染吁一口气:“那天扔了我的茶壶,今天又扔了我的书,你究竟想怎么样?”
虞劲烽再接再厉,把两人中间小几也给推地下去,接着一掌扇灭烛火,他扑过去想压住他,结果迎面劲风袭来,虞劲烽不躲不让,被明染按住肩头一把掀翻在榻上,捏得琵琶骨格格作响,他忍着疼告饶赔不是:“是我错了,那一日我不该摔你的茶壶。你想娶萧家姑娘,就去娶吧,我的确没资格管你。我……不行我做你二房好了,这总可以吧。”
明染闻言慢慢松了手,良久后,听他在黑暗中慢吞吞地道:“算你知趣,我那把壶是官窑出的,价值三十两。”
虞劲烽欠身而起搂住了他的腰,又伸出手摩挲着脸颊,语气温存:“三百两也行,回头连我的命一并给你。这脸被你舅哥打得那么重,你又不搭理我了,我担心了好几天。我的额头已经好了,你的脸可好了没有?”
明染道:“你额头既然好了,我脸自然也好了。”
暗夜中,他身躯温热鼻息微微,虞劲烽凑过去,埋首在他颈项中:“都怪我,害你挨打还不能还手。今日让门生好好伺候座主大人,聊以赔罪。”
明染闻言顺手攥住他下巴:“美人儿啊,我也不能次次让着你,莫非你这是又上赶着想寻死?”
第45章第四十五章
明染闻言顺手攥住他下巴:“美人儿啊,我也不能次次让着你,莫非你这是又上赶着想寻死?”
索性黑暗中也看不到,虞劲烽只管谄媚无比地讨好他:“难道上一次伺候得不周到不体贴?就不信座主大人的心这般狠,舍得让门生去死。当然若能死在你身下,那死就死了吧。”
这话听着似乎还顺耳一点,明染终于松了手,虞劲烽连忙凑近些,低声道:“我可想了你好多天,以后别这么狠心,动不动就想宰了我。这世间只有一个我,若是真宰掉,你去哪里找第二个,就不怕自己后悔?”
天光微亮之时,明染戳戳虞劲烽肩头:“还不走?快五更了。”
虞劲烽嘟哝着翻个身:“昨晚好累,让我多睡一会儿。”
明染道:“再睡天色就大亮了,好吧,你不起我起。”
他自行起身穿衣,虞劲烽听着动静,再转头望一望窗外的黯淡天光,只得跟着爬起来。觉出昨晚他捏自己琵琶骨那一下似乎用力不小,此时一动就疼得厉害,他忍不住皱眉:“你以后能否温柔一点,这每次都弄得我……害得我受尽别人嘲笑。”穿衣服时又蹭到后背的伤:“昨晚大概连我的脊背都抓烂了两处,这会儿火辣辣疼得厉害,帮我看看。”
明染裹了袍服,坐在床头冷眼看他:“有什么好看,要不了你的命。还没让你怎么着,你就这儿疼那儿痒的,屁事儿不少,快走吧。”
虞劲烽道:“做什么一直赶我走?作为门生,近身侍奉座主大人也是该当的,此事我责无旁贷。”
明染抱臂而坐,只是不言语,神色却冷凝了些,虞劲烽只得道:“好吧,我走。那我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明染闻言一脚踹在他腿上:“我这船上有女眷,别总想着过来。以后有事儿找温嘉秀去,不得逾级上报,否则军法处置。”虞劲烽慌忙狼狈逃窜,心中一路腹诽,想着老子被压一回烧半个月,你怎么第二天起来就生龙活虎打架斗殴的毫不耽搁,真是命运不公啊!
他顶着疼痛的琵琶骨和微酸的老腰,七扭八歪回了自己船只,再次忍受着各种各样的眼光。别人也还罢了,易镡是真担心,已经被抽调到了明染的船上,又寻个空子折回来,凑到他身边嘀嘀咕咕:“老大,每次都搞得这么惨,你却偏要上赶着凑过去。不过这两回比第一回可强多了,总算没有烧得爬不起来,万幸万幸。”
虞劲烽冷笑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好,片刻后方道:“你还是多操自己的心吧。平日记得多和那俩丫头及阿宴打理好关系,那边他有什么异动,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明染他现在在做什么?”
易镡点头哈腰的:“明小侯爷往温将军那条船上去了,说是审个犯人。”他凑过去,低声道:“好像就是上次伤你的那个犯人。老大,你看他对你多好,就因为这人曾经伤过你,他就亲自去审讯了。”
虞劲烽长长哦了一声:“未必是为我吧。”温嘉秀的船只离得此船并不远,他极目望去,果然见船头几个人,却看不清叶之凉在哪里:“若真是为我好,为何不让我亲自去看看审讯?”
《济沧海古诗全文》第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