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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店主遗憾地摇头。
☆、3rd。
一日的停雨仿佛只为了那场欢乐的游园会,夜晚奚盟回到家后不久,绵绵的细雨又下起来,很快地润湿了还没来得及干透的地面。他给阳台上的花儿浇了水,回到房间里取出笔墨和宣纸练字。
他和虞君道别时已经很晚,没过多久,虞君便给他发消息说晚安了。奚盟临一篇《灵飞经》临到了凌晨一点多,想到自己很久没有发朋友圈了,此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他应该在年前发点东西,于是拍下自己写了一半的字帖,发到朋友圈里。
没有想到,等他洗了澡出来,发现早就和他说过晚安的虞君在朋友圈里评论,请他今年给自己家里写“春”字。奚盟一看笑了,见到他评论的时间是两分钟前,给他发消息问:你还没睡?
虞君:没能睡着。你一直写到刚才?
奚盟猜他和自己一样,得知韦爷爷去世的消息,心事重重,所以难以安睡。嗯,写点字可以安心。——写完这句,奚盟心觉不妥,又把这句话删除,改为:嗯。那个“春”字现在还来得及写吗?你们明早就得去姑姑那里,我也不知道哪家文具店还开门卖红纸。
虞君:[发呆]也是,好吧。真可惜!不过没关系,我看姑姑在我家的群组里说奶奶做了红糖年糕,后天我带回来给你。
没有想到虞君的家里居然还有一个群组,奚盟回复:[太开心]好~早点儿睡吧,我把头发擦干也睡了。晚安~
虞君:晚安~做个好梦~
哪怕如此,奚盟在擦干头发后仍然没有睡觉,而是继续临没写完的经书。写着写着,他瞥见桌上的彩墨,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奚盟把宣纸的一角撕下,剪出一片正方形,往上面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春”,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在厨房找到一只小碗,拿回房间往碗里倒上一些颜色鲜艳火热的彩墨。把“春”字放进彩墨前,奚盟犹豫了片刻,猜想这样会把原来写好的字晕开。
他发愁地坐了片刻,索性找出一张白卡纸,重新剪了一片正方形,放进彩墨里晕染。现在有红纸了,但是巴掌大的一个“春”字要怎么送人?这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染好的彩纸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奚盟把手洗干净以后爬上床关灯睡觉了。他还没睡着,又猛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立即开灯爬起来。
奚盟拿起放在床头的正方形相框,看了看上面自己和Tieria的合照,迟疑片刻,终是把这张照片取了下来。他将这张合照珍藏在抽屉内的木匣子里,用酒精把相框仔细地擦拭一遍,转眼间相框就焕然一新了。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只差往纸上写字,奚盟重新回到床上,安心地睡觉了。
他睡得晚,醒来时习惯性地摸到手机,发现上面留着虞君的消息,说他们即将前往姑姑家。“糟糕!”奚盟起猛了,头痛欲裂,他扶着发痛的额头,给虞君回消息:你们走了吗?
片刻,虞君回复说:正要下楼。你醒了?
还来得及。奚盟连忙说:你等一等,我把“春”给你。你到地下车库的4号出口等我一下?
虞君:[惊讶]好~
为了不让虞君一家因为虞君也因为他而等候,奚盟匆忙地用钢笔在彩纸上写了一个“春”,披上外套,连衣服和鞋也没换便出门了。他在电梯里随意地拨了拨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朝着彩纸上的墨迹吹气,盼上面的字快干。
4号出口距离他家楼下最近,奚盟走出电梯后,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盼望虞君的家人别为了儿子的便利而把虞君送到那个出口,他现在这副样子见人可就糗大了。当看到虞君一个人等在出口旁,奚盟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趿着棉拖鞋快步走过去,一边把彩纸倒着放进相框中。
“我回来以后你再给我也是一样。”虞君瞧他这副没睡醒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他拨了拨奚盟乱糟糟的头发。
奚盟赧然一笑,双手把相框给他:“你回来已经是春节了,赶不上。”
不得不说,奚盟的硬笔书法和他的毛笔字比起来,确实幼稚和可爱更多。虞君感动地捧着这个放了“春”的相框,又在奚盟的面前摆了摆,笑说:“春到了。”
听罢,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忙催他说:“你快走吧,别让叔叔阿姨他们等你。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虞君又挠了挠他的头发,“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了却这桩心事以后,奚盟得以回家安心补眠了。当他在玄关换上一双干净的棉拖鞋,才突然想起原来外头已经不下雨了。
高兰兰似乎在前一晚熬了夜,直到此时房门依然紧闭,而奚盟也悄悄地回到房间内,继续睡觉。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他起床时高兰兰已经在书房内继续工作了。奚盟知道,妈妈这个月就会去加拿大,一切已经准备齐全,可是她没有提到他是否也要一起去。为此事奚盟郁闷过一段时间,后来他意识到,如果高兰兰要求他一起去,那么他早就应该着手办手续了,而不是每天优哉游哉地写一写寒假作业,度过闲暇的时光。
如果高兰兰不需要他一起出国,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办?是到爸爸那里去吗?前一个问题有了答案以后,新的问题接踵而来。奚盟几次想问一问妈妈接下来的安排,然而每次经过书房,看到她在里面认真地工作,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中午,家里没有人做午饭。送外卖的小哥给奚盟送披萨时,开玩笑说,大年三十还吃外卖。奚盟讪讪地笑着,把披萨和饮料拎回厨房,招呼妈妈出来吃午餐。高兰兰在书房里应了一句,让他先吃,奚盟只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影一边把自己那份午餐吃了。
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要过年。奚盟百无聊赖地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仅仅一下。很快,他又习以为常地继续回房间自习了,既然妈妈没有说年夜饭吃什么,奚盟索性也不做考虑。哪怕如此,在奚盟的内心深处仍然希望高兰兰能够想起这是要过年,再不济也该用电饭煲煮一份米饭。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待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飘在他家的窗户前,高兰兰却从书房内走出来,问:“奚盟,还能叫到外卖吗?”
正在写模拟卷的奚盟听罢呆住,他怔怔地转头,问:“还吃外卖吗?”
“要是叫不到,就煮饭吧。”高兰兰说完转身,烦恼地自言自语,“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超市卖菜。”
奚盟不悦地皱眉,从书桌前起身,快步往厨房走:“我煮饭。”
生米放入电饭煲后不久,高兰兰换上衣服出门了。她说是出门买菜,但心中郁结已久的奚盟心道这个时候能买得到菜才是怪事。果不其然,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高兰兰从外头回来,手里拿着一包广式腊肠,遗憾地说:“没菜了。”
当然了。奚盟烦透了,忍着脾气说:“把腊肠放米饭里吧。”
《六月的雨》第8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