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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孟轻舟与付月山一同走过去,画中的少年被小小地惊扰了一瞬,眼皮和面部顺着声音的方向上抬。他面上看着有些清冷,一双大眼睛看着像高山上的冷泉,眼珠很黑但不甚亮,因肤色的苍白和清瘦的身体显得有些病气。而在他看清孟轻舟的一霎,尤为清冷的面容上多了些温和,连带着看待付月山的时候,都带上了那么一点感情。“在画什么?”孟轻舟走到唐岁安身旁,轻声问道。唐岁安用画笔虚虚地指了一下前方,前方是一群小孩玩乐的场景,“在画他们。”说着,他看了一眼付月山,又看了一眼孟轻舟,问道:“轻舟哥,这是……”“这是我朋友。”孟轻舟不知为何,抢答道:“付月山,是一位医生。”唐岁安有一些发愣,随后笑了笑,表情似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因是唐岁安不幸的童年和悲惨的遭遇,付月山望向唐岁安的眼神是愈发柔和。他眼神未曾往下移,始终看着唐岁安的脸和他眼前未完成的画。待孟轻舟与唐岁安说完了话,他才说道:“你画得非常好。”“谢谢。”唐岁安微笑,礼貌着说。“考试如何?”孟轻舟问道:“暑假后就上高中了,有没有做好打算?有没有去到想去的学校?”而后,唐岁安还没一一回答,孟轻舟又问:“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大概孟轻舟与唐岁安真的比较亲,这是付月山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见孟轻舟这么关心一个人。是温柔的,是体贴的,与他所想的孟轻舟是一个样子的。许是付月山太安静,又或是他看着孟轻舟的模样有点呆,孟轻舟侧头询问地看了付月山一眼,付月山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有去到想去的学校,有做打算,别担忧这些。”唐岁安回答,又问:“孟爸爸和陈妈妈好吗?还有孟爷爷他们,都好吗?”“他们很好。”孟轻舟答道。“嗯。”唐岁安笑着点点头,说道:“他们好,就好。”空气中的余热漫漫散散,下午四点多还是有些热。付月山以手扇风,风很微弱,几乎没有。他与孟轻舟不久前和院里的人们道了别,一同往车的方向赶去。路上有一些戴着红色帽子的志愿者来回搬运东西,付月山正专注地盯着一个个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志愿者,并未注意到正有个男生朝这边走来。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很温柔的“轻舟”。他将视线逐渐转移至眼前的男生。他大约有二十四岁,长相很清秀,一眼望去会让人觉得舒服。孟轻舟淡淡地:“来了。”男生眼神有些失落,神情有些挫败。他看了眼付月山,眼里失落的意味更甚。“你们聊。”付月山识趣地说,自觉往前走,“我去车里等。”直至付月山的身影远去,男生的声音才起:“我上次来没有见到你。”“有点忙。”男生摸摸口袋,烟盒才露一角,又被他塞回兜里,兀自说道:“忘了你不抽烟了。”“嗯。”孟轻舟朝车的方向看一眼,问道:“还有事吗?”“新男友?”“不是。”两个大男生站在一起谈话还是有点显眼,有人喊了那男生一句,男生只说“马上来。”男生微微皱眉,手捏着兜里的烟盒:“还在怪我吗?为什么不能复合?我承认我当时太幼稚,但是你是不是也太严苛了,我只不过是…亲了一下他的脸。”他好像是要把气撒完一般喋喋不休:“手机拉黑,微信拉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还刻意躲我?”“冷静点。”孟轻舟语速加快:“第一,我没有怪过你,我们都有各自的追求。第二,没有刻意躲,其实没必要。”他只是觉得,既已两宽,旁的什么最好别再有。况且已过了四年,想法早做烟云散绝。他没有怪过那男生,未陷深的感情的存有的理智告诉他,怪不了,以后各生欢喜便是。“我尽量给你你想要的,我们再来一次?”“别这么卑微。”孟轻舟道:“合适最重要,实在合不来的,勉强去爱,痛苦的是双方。”男生沉默片刻。他大概不认为当初有严重到非得分手的地步。倒不是他太不相信爱情,只是,他见过太多分分离离得太难看的人,他们往往伴随精神出轨,肉体出轨。尤其是男人和男人相爱,在世俗的眼光和压力下,坚持下去的几乎为零。而至于真心不真心,专一不专一,可怜得用显微镜也难以寻见。所以他不懂,在纷乱错杂的环境下,为何孟轻舟如此偏执地要求“专一”。他认为孟轻舟太过,也太固执地坚守着他自己的崇高追求。以至最后,他还是和孟轻舟说了,在孟轻舟坚持分手时一样的话:“你找不到的。”“你错了。”孟轻舟跨步向前,经过他时,说:“他已经来了。”付月山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眼神还不安分地频频瞥向车窗对面的长廊。孟轻舟疾步走过来,他就掩饰地低下头。待到孟轻舟打开车门上车时,他仿若才注意到似的,问了句:“谈完了?”“谈完了。”孟轻舟看他一眼,笑了笑,说道:“走吧。”孤儿院这边有点偏僻,前一段路有些空寂。路上往来的车非常少,路边也没有绿树高楼,直到过了一处十字路口,景色才有了城市的迹象。他们谁都没有率先开启合适的话引,车直直地往孟轻舟的家开去。付月山不至于愚昧,他能感受到方才那男生的眼神。他虽好奇,却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趣味。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孟轻舟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个适合可以开口的话题,“岁安在孤儿院待了有八年。”“十六岁了。”付月山顺着孟轻舟的话说下去。“刚满十六不久。”孟轻舟说道:“我刚来的那一年,他也刚被送回到孤儿院。”“刚被送回孤儿院是……”“他有被一户人家收养过,不过一年被退了回来。”孟轻舟微叹,说道:“后来的时间里我有和我父母商量过,我父母也同意收养,但是他不愿意。”至于为什么被收养了之后又被退了回来,孟轻舟没说,付月山也不想妄加揣测。但可以肯定的是,原因是不好的,是令人难过的,是唐岁安宁愿孤自生活,也不敢再被新家人接纳的创伤。万人的苦痛,万人各一种。车内的氛围又沉寂了下来,和正在绸缪新话题的孟轻舟不同,付月山正沉浸在感慨之中。良久,孟轻舟忽而轻声开口说:“付医生。其实我不会结婚,也不会有孩子。”他平静地看了付月山一眼,继续说道:“因为我的性取向为男。”付月山抽出思绪,闻言,左眉轻微挑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你怎么想?”付月山认真地想了想,严格斟酌了措辞,说道:“我认为,爱就是爱,无关性别,自己中意就好。”孟轻舟笑说:“你好像并不惊讶。”“孟老师。”付月山温声说:“这没有不正常,我不认为有值得惊讶的成分。”孟轻舟顿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窗外绿影倒退,车下道路更迭,时间不久,却仿佛过得很慢。“刚刚那个男生,是我跟你说过的前任。”孟轻舟对付月山说的这番话,像是在解释什么问题,可又不能生生把问题給解释个透彻。付月山此刻也不知该给什么反应最合适,因为他不确定,孟轻舟想表达的,是不是正是他所想的不太可能的那一种可能。他只能笑笑说:“噢,这样啊。”孟轻舟侧视付月山,问道:“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内心的小心思一不小心被看破,付月山有点懵然,他“啊”了一声,而后可能是觉得这对话有些傻气,便笑着问:“那为什么要说这些啊?”孟轻舟又问:“你不明白?”付月山摇摇头,话里有话地反问道:“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孟轻舟沉吟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那我们下次再说明白。”下次?什么时候?说什么?要把什么话说明白?付月山心中作鼓。他和孟轻舟中间仿佛糊了一张薄薄的纸。他们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可以听见对方的声音,但只是隐隐约约,不清晰。而就在刚才,孟轻舟主动在纸上戳了一个小小的洞口,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却又极度坦然的。他对孟轻舟的心思并非只想交普通朋友的那般简单,也曾想入非非,直到十二年之后的如今,他重新遇见孟轻舟的这一刻,还是存有幻想和期待。只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了十二年漫长又不算非常漫长的时间,那种期待没有被扩大,反而是被自己隐匿在了曾经的幻想里。因为孟轻舟在他心中太美好,以至于如今真人在他眼前,他目前也只敢止步于不算热络的感情。他想过,在重遇孟轻舟之后就在想,他不想像以前一样不做任何打扰,却也不敢过于打扰。他想一步一步来,想成为孟轻舟的其中一个朋友,想有能约他吃顿饭的感情,不深不满,不浅也真。而在孟轻舟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起,他的整颗心又被“孟轻舟”这三个字填满。十二年来,无论是时光往复依旧如初的惊艳,还是岁月流逝深深浅浅的缱绻,都在刚刚的那一刻,瞬间火花般炸迸出来。他甚至在过去的时光里,只见过孟轻舟为数不多的几面,却不知为何能记他那么久,那么久,久到足足陪他度过了四千多个的日日又夜夜。像每晚都会有的月光一样。“好,下次再说。”付月山答道。他迫切地希望下次快点到来,又希望它别来得那么快。像是回到了青春年代,他二十八岁的心,又开始紧张却期待,躁乱又不安,满怀希望,又怕落空。不知又要花多少个日夜,才能让暗涌平静下来。因为他太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了。

《凭用部首查字法应查部首什么》第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