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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谨抱住剑，擡头看回去：“那你呢？”
谢灵羽并没有回他的话，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在手里抛了抛。村长勉强笑了笑，道：“灵羽，我们有什麽话可以好好说，没必要动手，你说是——”
衆人都听见了一道细微的声响，像是什麽骨头碎裂的声音。当他们擡头一看，谢灵羽原本拿在手里的那根棍子，此刻出现在村长那张像苦瓜一样皱巴的脸上，不正常地凹了进去。谢灵羽将棍子收回来，看了看上面沾的牙齿和血肉，语气平静道：“棍子不是我擅长的武器，但是，它是打起来最爽的。”
村长就那麽缓缓倒了下去，血肉模糊的脸庞被惊慌的人群踩来踩去。有人狂拍着坚硬的石门，有人吓破了胆身下一片污秽，也有人在出馊主意，朗声道：“我们这十几条汉子，还怕她一个娘们不成！一起上！”
不过，他们真该怕一下的，哪怕想尝试沖破这座牢笼，说不定可能晚死一会。
在重新动手之前，谢灵羽还不忘提醒身后的程谨：“如果再不回屋里去，接下来三天你可能都吃不下去饭了。”
话音刚落，谢灵羽持棍右移，掌击棍末，直沖面前二人去，只听“噗噗”两声，那长棍穿过二人胸膛，血肉飞溅，同时她翻身跃起，接住长棍，棍子在手中绕了一圈，重击在下一人面部，再次戳刺而出，将其击飞在地，用其身体压住了前方两个正欲逃跑的人。她走过去，看他们鲜血满面、目眦欲裂，谢灵羽轻声道：“让你们走了吗？”
趁她分神时，有两人悄悄捡起地上的农具靠近她身后，在砸下之前，二人同时愣住了——前面的人，不见了。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爆炸在后颈，脖颈和木棍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人身后传来谢灵羽遗憾的声音：“啊，折了。脖子够硬啊。”
谢灵羽只好随手捡起地上的斧头，一跃而起。
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鲜血，或许都有吧，星星点点溅在她的脸上。
以前谢灵羽不愿意对普通人动手的原因就在这。杀死这些人太简单了，像杀死一只飞鸟，像割断羔羊的喉咙。
杀欲是最难平息的欲望，一旦尝到些兴味，谁能知道杀多少人才能满足。
黄生再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七零八落的尸体碎块落在他身边，那些熟悉的、平常和他一起喝酒的兄弟，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有的肉块上还嵌着一只瞪大的眼球，直勾勾盯着他看。
沖天的血气，原本桃花秀美潺潺流水的小院子，此刻活像地狱般。
黄生发了疯般拍打坚硬的石门，狂喊着救命。只是在第二个“救命”喊出来之前，一个人抓住他的脑袋，劈手一掌，将他狠狠拍进了石墙三尺。谢灵羽狠戾道：“救命？你这条卑贱到骨子里的贱命，想让谁来救你？诬陷我？脑子在滚水里涮过吗？以为我会像什麽大侠一样光明磊落不计小节？疯狂自证说自己是好人？”
她脸上有些疯魔的快意，笑道：“真是太可惜了，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每说一句话，谢灵羽就拽着他的头往墙上撞一下，黄生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到最后，谢灵羽都快分不清自己手里究竟抓的是什麽，是一颗活人的人头，还是一团烂肉。她将黄生随意扔到地上，回头拿起了一把铁锹。
“谢灵羽！别——！”
谢灵羽回头，对上程谨关切的眼眸。她有点听不清程谨在说什麽，但手里的东西已经砸了下去——那柄早就有些生鏽的铁锹，插进了黄生已经血肉模糊的脸。程谨眼睁睁看着黄生的脸以鼻子作为分界线，断成了两截。
程谨终于忍受不了，跑到角落里干呕起来。
——
晚上，谢灵羽睡的很沉。
她做了一个梦。
看不清究竟是在什麽地方，似乎和玉塘村很像，可这里的人她都不认识。
她被狠狠甩到地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他的暴戾，他的狠辣，恍惚中，谢灵羽似乎看见了今天的自己。
梦魇难以自拔，谢灵羽呼吸困难，犹如溺水之人般，不住挣扎。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温和的香气萦绕在她身边，谢灵羽忽然从地狱跌落至温柔乡。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温柔抚摸着她的脸。
谢灵羽呢喃道：“娘……”
次日清晨，谢灵羽看见守在她床边的程谨，随手将外袍盖在他身上，悄无声息出了门。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昨夜谢灵羽把晕过去的程谨拎回家后，为防止其他人也像他一样，谢灵羽一个人将那些尸块一起扔进了后山河流中。
这时，有燕子低飞过，谢灵羽伸出手去，雨滴落在指尖，她才后知后觉下雨了。
她擡头看着这座秀美的小村落，安谧寂静，似乎在等一个人搅乱这池静水。昨天杀掉的人并不是村里的全部，谢灵羽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置身事外，毕竟一个村的好兄弟都死了，他们怎麽能不去团聚呢。
午时，妇人拖着有些伤痛的身子煮好了饭，将饭菜端上桌，却看见桌子上坐着一个人。
浑身雪白，手上提着什麽东西。见她来了，那人转回身，将手里的东西“啪”一下扔到地上。
人是谢灵羽，扔在地上烂肉一团的东西，是她那原先等着吃饭的丈夫。
妇人手里的饭菜掉在地上，一片狼藉。她则跌坐在地上，求谢灵羽饶命。谢灵羽轻轻笑了笑：“饶命？我又不杀你，饶谁？”
《()()的小金鱼填空》第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