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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赖是运动,动动总比不动好,姿势不标准不是事儿。
出了一身大汗,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活了过来,昨晚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又被理智摁下去了。
唐夫人惯来醒得早,唐老爷每天四更天动身入宫,唐夫人便睡不着了,坐在屋里琢磨府里一应琐事怎么安排,等天亮再起身。
她是操劳命,以前眼界摆得低,便觉小富即安,老宅里的婆母又不放权,唐夫人无处施展,把自己院里打理好就行了。
可老爷出息,年初升了官,又辟了府,妯娌间上赶着捧,夸老爷是大器晚成,官运还在后头呢。唐夫人便抖擞了精神,学着掌家理事,将这府打理起来,几个月下来,好歹算是有了样子。
清早那位大奶奶来的事,胡嬷嬷有心瞒她。只因每回那位大奶奶来,唐夫人总是要介怀两天,心里惴惴不安地吊着,怕荼荼觉得亲娘更好,而跟自己这个继母离心。
今儿胡嬷嬷好赖是瞒住了,省了主子苦恼。
唐夫人悠悠地在园子里踱了两个圈,看见荼荼在院子里比划,喊她:“跟娘一块吃早饭去。”
唐荼荼哎了声,带着福丫出来,心里把唐夫人跟华琼比了比,这两位母亲一个心细体贴,一个大气洒脱,各有各得好。
唐家祖籍山西,府里朝食常常是一碗小面,清凌凌的配几样小菜。唐夫人在老宅吃了十年,也习惯了清早来这么一碗,汤多面少,放一点醋,有时里边加两只小云吞,一上午都有精神。
她头一筷刚夹起来,细嚼慢咽地吃下去,荼荼那一碗已经吃完了,又让仆妇盛了两碗,才勉强见饱。
唐夫人瞧得心惊:“可不敢这么吃,大清早的,克化不了。”
“母亲说得是,我记住了。”唐荼荼点点头,眼也不眨地把碗底的汤喝了个干净。
唐夫人笑不出来。她总疑心这孩子装傻充愣,心里门儿清,可看荼荼吃不饱又不忍心,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她胖到了这当口,又发愁还有什么大夫能找。
用过早饭,唐荼荼换了衣裳出了门。
外院的家丁远远瞧见她朝着府门而来,忙去套马车,马还没从厩里牵出来,唐荼荼摆摆手,道了一声“不用”,便迈出了府门。
“二小姐!二小姐!”
管家伯连追了两步,也没把人截住,气闷地点了两个家丁,挥手催促道:“赶紧跟上去!小姐不坐马车,你们竟也不知道跟上去!这大清早的小姐一人出门,遇上坏人如何是好!”
管家伯望着那俩家丁连追带赶地追上了二小姐,才忧心忡忡地迈进府门。
以前老爷是个六品主事,门可罗雀,老宅里没那么多规矩,下人伺候完了,在街门口打牌斗蛐蛐的也多得是,可这都出来自己辟府了,得撑起个官家样子来。近些日子他敲打了好多回,不知道给下人拧过来多少恶习,可这一个两个的,还是没点眼力见,哪里像官家健仆?
还是得想想法子。管家伯揣着一脑袋的任重道远,去后院禀夫人了。
唐荼荼这回走得不快,福丫从小院一直纠结到府门前,一咬牙跨过了门槛,迈着小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唐荼荼侧头瞧她:“你要上街买东西?”
平时都不敢跟着她的。
福丫摇摇头:“奴婢不买。”又犹犹豫豫道:“周嫂昨晚说我了,说再不好好伺候小姐,就要把我扔回老宅去。”
唐荼荼笑一声:“她唬你的,周嫂做不了我的主。”
福丫半信半疑,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上了。老宅主子多,事儿也多,二房三房的小姐各个都爱戏弄丫鬟,福丫以前伺候二房姑娘的时候,吃了几回苦头,她爹娘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塞进大房,跟上了小姐。
小姐是真的省心,这也用不着她,那也用不着她,事事都自己做。福丫又提心吊胆的,怕自己没用,招了小姐嫌。
唐荼荼今儿不走远路,也没什么私密事,便任由她跟。
还没拐出巷子,只听后头一辆马车骨辘辘驶来,一匹飒爽的白马慢悠悠地拉着车,马鞍和笼头扣都镀着铜,太阳底下晶亮亮的。
车帘上挂着穗子,又拴着一排小如指肚的银铃,车子一动,银铃泠泠作响,盖住了车轮辘辘的转声,妙趣横生,帘窗上还似有一阵极淡的花香。
那银铃薄如蝉翼,并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只是这份心思就巧,是个正儿八经的小姐该有的样子。
跟在唐荼荼后边的家丁收回视线,竟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背,走得虎虎生威,努力给二小姐撑场面。
这条巷子里的官家小姐,谁不是坐着马车出门,坐着马车回府,路上一步三歇,还有三四个丫鬟跟在后头擦汗打扇。
《我力能扛鼎晋江手机版》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