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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朝着他叩响声音的方向慢慢走,白术放轻脚步跟着,哪怕眼看她马上就要碰到障碍也不提醒——病人积极自救,做大夫的自当给她更多空间与信任。
事实上她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或许停步时看上去有点危险但也平安走到外间。
“诊室在右手旁,以你现在的朝向转身九十度后再向左十点钟方位。”药房和花厅连在一处,出于保护病人隐私的考量,诊室设在最靠内的隔间,急救室在诊室旁边。
苏按照他的指点走进诊室,自行来到长桌旁拖出方凳坐下。
在须弥,医生为病人检查主要依靠碰触,毕竟总不好把大活人的皮肉切开详查病灶嘛,所以触压诊疗的手段就比较高超。倒也不是说不借助工具,只是工具种类比较单一,更多的还是手术器械。苏没想到璃月的大夫干脆就不用工具,只需要病人把手腕放在软软的小枕头上,大夫扣在腕间摸一会儿就行了。
“信件中琴团长转述了阿贝多先生的判断,我认同他的观点。眼下您体内魔神残渣的力量神奇的达成了一种相对均衡,除了视力受损外还有什么不适么?”微凉的手指诊过右手又换了左手,白术先生含蓄的笑起来:“可能还需要取少量您的血液验证魔神残渣药剂的浓度,请见谅。”
指尖微微痛了一下,滑腻鳞片扫过,苏硬是起了身鸡皮疙瘩。
“这个浓度……”长生扭转蛇头和白术交换眼神——很有可能会留下终身后遗症。
“五毒纠缠,不可轻举妄动。”
“先开些固本培元的药,身体好起来代谢也快一些。”白大夫没事人一样抽出纸笺书写药方:“有什么食物禁忌吗?”
“没有,”苏摇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
“行,我先给你开七剂,一周后再看。”他洋洋洒洒写了一串,中间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她的舌头、指甲和眼睑。
“阿桂?”
学徒应声而来,“我在呢师傅!”
“照这个方子抓药,从明天开始早晚各服一次。”
白术将药方交给学徒。
“好嘞!”脚步声和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充满活力,紧接着是木头与木头摩擦的动静。
阿桂稀里哗啦抓出七份一模一样的草药用黄纸包好挂到后面,忙完了拿着存单还给苏:“姑娘,您晌前托付给我的事儿办妥了,这是您的存钱凭据。那么些摩拉摆在屋子里不安全,所以我做主直接给您办了个折子,存在北国银行还有利息拿呢。”
苏谢过他做事周全,大大方方提起诊金:“周结还是月结还是按照疗程结?”
“等你痊愈了再算,让阿桂列个单子记下明细即可。”白大夫轻声笑道:“病还没有好先着急结账?急什么。”
唉,看来不卜庐的病人大多都比较讲道理,逃单情况不多见,大夫才如此仗义疏财。
这要是放在须弥……好吧,须弥医疗基本免费,只有特殊情况才会需要收取部分人工与药物费用,金额真的不高,主要用于支付采药工的薪水。可是再便宜也收了摩拉,因此一不小心没看住病人就会裹着床单逃之夭夭,负责的医生还得自掏腰包给他垫上。
如果不是像她这种曾在须弥城流浪过的人,一般学子真的很难追讨回自己的工资。
阿桂寻出个新夹子将药方夹进去,提笔顿了一下:“姑娘您的名字该怎么写?”
“喊我苏就是了,只有一个字,没有姓氏。”
也就是苏现在看不见,她不知道学徒露出了个同情的表情又被白大夫看了一眼。
在须弥,没有姓氏的名字再正常不过。除了学术家庭出身的那一小撮顶尖人物,绝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讲究姓氏传承。在学者们看来知识的传承比血脉的传承重要多了,很多家庭组建的初衷也不是爱情亲情,而是为了更好地方便学术研究。
当然,圣树之下的民众姓甚名谁圣树之上的学者也不在乎,至于苏……她完全因为是孤儿出身才不知姓氏。
学徒在夹子封面上写了个璃月的“苏”字,反正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只选读音相同,算是记账。
亲兄弟明算账,账目清楚,往后谈别的才好意思谈。
这第一天的诊疗算是告一段落,白术依照前言将诊断写在纸上准备让人传去蒙德,刚写完门口铜缸便叫人狠敲了一下。
“大夫呢?出来!”尖利刺耳的叫嚷活像指甲刮在木板上摩擦,“治死人了还想跑?不出来砸了你的药庐!”
阿桂好声好气在外面阻拦未果,摔砸声不绝于耳。白术将长生取下放在桌面上,低声对苏道:“不好意思,估计是我上午那位病人的家属,如果想知道就坐在这里听,嫌吵也可回房休息,我会尽快解决。”
苏:“……好。”
看来医闹这种事是不会受国籍影响的,蠢货哪儿哪儿都有。
把医生打死打伤打转职对病人家属有什么好处?除非这辈子阖家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生病需要救治,不然你会发现今后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一出面就会被从事医疗工作的人躲着走。不要觉得记忆会随着事情过去而消失,能当医生的人别的说不来,记性一定特别好。
“医生”这份职业与“教师”非常相似,当医生还肯因为你不尊遗嘱的行为疾言厉色时就偷着笑吧,那说明病还有得治人还有得救。如果医生突然变得非常好说话……“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对于病患来说绝不是件好事。
“没事,我不着急,你注意安全。”
《原神原作》第10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