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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就像一条织就好的布匹,人生的轨迹被记录在布匹的花纹之上,按部就班地向下顺延。
呜咽的哭声响起,血池翻涌,好似一口抵达了沸点的锅,天上的仙人没有再见这个被安排好的孩子,而是走进了屏风之后。
这一幕被修真界千万双眼睛看着,一幕也没有错过,他们的表情从迷惑变成惊悚,和身边人面面相觑,难以说出完整的话来。
那么多折损在阵法中的弟子,魂魄被约束起来成了滋养阵眼的傀儡,起阵之人戏耍着他们,似乎就为了今日天空中的这场离奇诡异的皮影戏,那绝不会无病呻I吟。
“是上清宗……上清宗的道服。”说出这句话的人在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就失掉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蒲团上,衣袖扫过面前的茶几,打碎了一杯茶。
长风门的门主被顾渝特训过,对于奇奇怪怪的事情脑子转得特别快,他立马从品出了真相:“这是在说,上清宗有人曾经为了一个孩子,屠掉了整个村落?那这个仙人是谁?孩子又是谁?”
“这怎么可能呢,张笑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人立马呵斥,难以面对这样的真相,甚至直呼了长风门门主的姓名。
张笑欢灌了三杯茶:“为什么不是?否则偏偏选取上清宗的弟子给我们演这么一出戏?这人怕不是在上清宗也是位高权重……”
“这不是我们现在该争执的!”最上首的万剑宗宗主揉着不受控制跳动的太阳穴,制止了即将发生的真挚,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各门派的闭关长老现下在上清宗,应该也什么都看到了吧?”
一片寂静,其实心态稳如张笑欢都不敢细想另外一件事,如果服装的指示性如此明显,那里面其他的人,又在扮演怎样的角色?
万剑宗宗主与张笑欢对视了一眼:“阵眼,难道现在可以放弃不找吗?那如果找到了,上清宗那边……”是否入场开启另一个阵法?
整个修真界都不会太平了。
张笑欢定了定心神,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页三水和鸿蒙圣器,魔界都被这两个人搅和成那副模样了,现在就算有什么事,恐怕这两人也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我想在这里看怕是尽做无用功了,现下我们应该去上清宗,”万剑宗宗主不容置喙地说道,“我也不强迫诸位道友与我一起,告辞。”
不止他们在水镜中看到了这一切。
在无垠镇附近观望的修士,也听到了那奇怪的唱词,然后抬头就看到了天空中奇异的一出戏,在朦朦胧胧之间,悚然惊觉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些宗门阴司。
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惶惶不安的神情,特别是对在场一些上清宗弟子,不由自主就远离了一些。
此时的舆论中心,上清宗,无比安静,静得不像话。
在座的长老露出了讶然的神色,整齐地、微微地抬起下巴,而后再次整齐地转头,将目光落在高高在上的,屏风后的某个人身上。
他们的年岁太久,心思太沉,难以让人从他们脸上细微的变化中推测出此时的心理活动,就算有那一刹那的流露,也都顷刻消弭,恍若幻觉。
凌行川的内心无比激动,他甚至想大声询问——诸位不觉得和这样的人共事恶心吗?!
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掐进掌心,脊背绷直,不想错过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表情,他微微侧目去观望忘尘仙尊的表情,对方依旧是淡泊的神色,只是微微蹙眉。
“师尊……”这一声是疑惑也是祈求,凌行川迫切希望得到一个强有力的认可。
忘尘仙尊没有理会,而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按照小说原有的轨迹里的情绪,傀儡在顾渝的操控下重现着。
“老祖……”往日稳健的身影微不可言地颤抖,别人不太明白的事情,以忘尘仙尊的资历和智力自然能懂更多,也反映最快。
傀儡缓缓闭上眼睛,额头的血管不自然地抽动,呼吸都快了:“行川,此事……”
凌行川却忽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眼前晃了一下,梦里模糊的场景大量的涌现。
几乎燃烧殆尽的红烛已经失去了该有的光亮,在昏暗的房内跳跃,似深水中游弋的鱼,地面和屋顶,以及门窗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符,汇聚成了一个庞大的阵法,不断抽吸灵气、灌输魔气,将整个房间制成了一个大型的养蛊罐。
凌乱的床单上坐着一个苍白的躯体,烛光在他身上分出明亮与阴影,半张脸埋藏在阴暗里,连同身上混乱的红痕一起在黑暗中融化。
通过一点点的试探,也根据凌行川主动透露的信息,忘尘仙尊已经明白了自己徒弟堕落的原因,他麻木地用力擦拭腿上的印记,呢喃道:“兰因絮果……兰因絮果……他之错,我之错……我之过错,眼不明、耳不闻、心不清……教导不力,愧见……愧见……”
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几乎灼伤了自己的皮肤,腿上的皮肉被搓破,泪水沾染上去他都感受不到了,机械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重复着“愧见”,硬是说不下去之后的话,压抑的哽咽声像一滴滚入墨汁中的清水,逐渐被吞噬。
理智的弦在绷断的边缘僵持,零碎的理智早已难以维系。
自嘲的笑声响起,可惜在重重阵法的掩盖下,没人听得见。
直到窗户可以透出光来,门口传来新鲜的空气,血腥味顷刻钻入了来着的鼻子,对方还兴奋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血腥之下的泪水的苦涩味,饶有趣味地将床上死尸一般的人提起来:“想出去吗?师尊,弟子现在可以带你出去了。”
《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晋江》第1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