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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衢作为谢玦的身边之人,自然第一时间获知了这个消息。
只不过,他听到的版本是,谢卿琬在驾马时受了惊,但她具体是如何受伤的,他却不是很清楚。
思来想去,卫衢决定还是去探望探望她,毕竟,在她受惊的前一日,他还与她见过面,那时候看起来,她的身体就不是很舒服。
卫衢来的时候,谢玦正好不在,他在门口站着朝里探了探,确定没有殿下后,心中都松弛了许多,提着滋补身体的药材,大步走了进去。
每次当着殿下的面与长乐公主说话的时候,殿下看他的眸光总是很不善,他年纪轻轻,还不想被这种让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目光看着。
他不懂,他又不是什么坏人,亦算不上是纨绔子弟,根本不会去带坏谢卿琬,殿下为什么似防贼般地防着他呢。
这种怎么也想不通的疑虑,一直持续到他见到谢卿琬的时刻。
卫衢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弯身看向谢卿琬,对她道:“公主,臣来探望您了,这是一些南疆特有的珍稀药材,只望对您的伤情有所帮助。”
他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又关心道:“对了,臣还不知道您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呢,听说当时殿下也在您身边,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卿琬经过一日的静养,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只是在卫衢看来,仍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脸上都感觉瘦了一些,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磨难,卫衢不由得暗自咋舌。
谢卿琬目光闪烁,闷声道:“皇兄有与卫世子说什么吗?”
卫衢摇头道:“并未。”
谢卿琬回:“那我便是无什么大事,具体原因有些复杂,一时也说不清,今日很感谢卫世子来看望我。”
说起来,如今她面对卫衢,也有些不自在,事发之前,她心里还有个蠢蠢欲动的想法,便是待解毒完毕以后,想办法与卫衢缔结姻缘,这样,于自己,于皇兄来说,都是一个好事。
便是将来皇兄娶妇,她远在天边,也无需担心什么姑嫂问题,不叫皇兄烦忧。
但如今,她再见卫衢,只觉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得劲。
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却同时又想着和另外一个男人订婚,这种情形,未免也太怪了。
先前她也只是想着,待与皇兄的事情结束之后,再与卫世子发展关系,这样,那些过往的事情,也至多只算是一段露水情缘,甚至在她这里,连情缘都算不上,只是为了解毒。
如此一来,两段关系没有重叠,也不算欺瞒卫衢。
可如今,她回想起当日情景,想着她费劲想接近卫衢,拉近关系的时候,肚子里就揣上了皇兄的孩子,不由得涌上一股羞惭之意。
卫衢看见眼前的少女低下了头,突然不再看她,脸上似有羞意,忽然顿住了,周身也泛起一丝不自在。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在同龄男子之中也算是出挑的存在,勉强可以说是风流倜傥,姿色过人,但,这般直面女郎的羞涩,还是有些面庞发热。
唉,公主殿下究竟是何时暗恋上他的呢,可怜他从前神经粗犷,大大咧咧,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只觉她将自己当作如殿下一般的大哥哥。
如今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直接说穿显然是不成的,年轻的小娘子本就害羞,若是被他戳破了心思,岂不是要当场羞死,卫衢在心中沉思片刻,再次望向谢卿琬的时候,面上都柔和了许多。
“公主殿下。”他放轻着声音,缓缓道,“无事,只要您不嫌臣烦扰,臣日后可以天天过来看您。”
能见到好感的郎君来看望病中的自己,想必,病也能好得更快一些吧,卫衢看向谢卿琬的目光,不自觉带上一股怜惜。
谢卿琬躲在被子下的手,下意识地爬上了自己的小腹,她捂着肚子,勉强一笑:“卫世子,这样是不是太麻烦您了,毋须您的关照,我也会努力快些好起来的。”
“还有,若是传出去,你我来往过密,恐怕对卫世子来说,不是件好事,毕竟我们男未婚女未嫁,要是损了卫世子的名声,我就罪不容恕了。”
谢卿琬顿了顿,轻巧地转过话题:“对了,卫世子有婚约在身么,如果有,我们就更应该保持距离了,否则传到人家姑娘那里,怕是对卫世子将来的家庭和睦有碍。”
在此前,谢卿琬确实是没有听说过卫衢有什么婚约的,从她了解到的范畴去推测,多半应也没有,她这般说,不过是对卫衢的一种暗示——我们还是先别凑得这么近吧。
谁知,卫衢好像根本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反而眉头一皱:“公主,您这是从何处听来的传闻,我何时有过什么婚约了,定是有人在空口造谣,污我清白。”
他看向谢卿琬,目光灼灼:“公主,臣对您的一片拳拳之心,澄澈无比,日月可鉴,您实在无需顾忌这么多。若实在担心这些闲话,臣回去便去治治流言,保准不会有人再说。”
谢卿琬哑口无言,只得讪讪一笑,不再多说:“罢了。小事而已,无需大动干戈。”
卫衢来搅合这么一遭,唯一的好处便是,将她的思绪,短暂地从皇兄的身上引了开来,叫她不用再去不得不想他。
……
谢玦来的不巧,他甫一走到谢卿琬宫殿的窗牖之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细碎交谈声,那声音不大,他脚步微顿,并没有马上走进去,而是抬手示意殿前的人不必通报,又转头去问身后内侍:“卫衢在里面?”
《怯春寒》第9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