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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老师不是单单只关切他的,宋老师对谁都好,温柔是他的注脚,那种关切平均且普遍,显得稀松平常。
班上同学遇到什么事他也帮忙出头,难过了他也笑着安慰,成绩好的他也祝福赞颂。
宋老师对沈洲好是因为宋老师本人好,不是因为沈洲自己有多好。
可沈洲还是感谢他,为自己被照拂到的那些善意而坚持,听了他的话一直没放弃。
他的高中生活很节俭,食不果腹,饿到肚子疼就去买便宜的止疼药,有次吃成药物过敏,独自在校外诊所打吊针,宋老师提了盒草莓小蛋糕来探望,把他捡回家吃了顿饭。
从诊所走到老师家,那段路程宋祁的身边只有他,往常人再多沈洲都会觉得孤单,那一刻却尝到了陪伴的滋味。
那一刻的宋祁老师没在学校、没在家里、没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而是走在了他的身边。
宋祁老师那一次的出发不是为了去学校上课、不是为了回家吃饭、不是为了任何别的什么,只是为了来诊所探望他。
——身边有个人是因为他而站在这里,有人出发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他。
沈洲跟着老师走在回家的路上,有冷风拂过他的脸庞,让他升起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宋老师的妻子好漂亮,儿子虽然调皮,但长得像他,所以也可爱,饭菜好香好暖,草莓蛋糕吃起来好甜。
学校放月假不得不回自己家的时候,沈洲常常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望着头顶的大头灯泡发呆,他羡慕刘明阳、羡慕宋涸,羡慕他们的房子不漏风也不漏雨,灯光还很明亮。
沈良友后来当着他的面把小时候他看的那些书全部烧了,骂他不要痴心妄想,不如早点辍学去打工,骂他狗东西永远也不会有出息……
那些书籍曾经被他当成朋友和玩伴,不知是死期将至掉眼泪所以受潮了还是怎么,烧出来的浓烟是黑色的,袅袅升上天空,像呕出一口积郁已久的怨气。沈洲攥紧拳头,指甲抠成坎坷又崎岖的刀锋,划破皮肤,血染红了指尖,疼痛钻心。
他觉得自己也被烧掉了,就剩点灰烬,只有一小撮,等哪阵风一来,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这种感觉在他生病发烧,躺在学校宿舍里动弹不得的时候尤为深刻。
他的胃口很懂事,在各种克俭下缩小成了两口就能吃饱的状态,但身体早已枯如朽木。
某天晚自习淋了场大雨,沈洲第二天直接起不来床,被褥像火炉,他觉得自己正在经受炼化成灰的煎熬。
早上的作息铃打响,以往最早起床洗漱的沈洲半天没有动静,室友们窸窸窣窣先后都收拾完了,到最后关门的那一刻也没人过问他一句。
昏沉的感觉犹如巨大的旋涡,要将他卷进万丈深渊,搅碎成泥。沈洲有些遗憾,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语文,可他去不了了。
时间片刻不停地往前走,囫囵过去也不知道几点了,宿舍楼早已人去楼空,静得针落可闻,心跳声如擂鼓,沈洲觉得自己要死了。也许上一秒已经死了,也许下一秒马上就要死了。
跟之前站在教室门口看沈良友在家长会上发疯时一样,他可以在自己的生死面前置身事外,觉得怎样都无所谓。没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去死,也没什么理由必须要活着。日子得过且过,多一天少一天都不会有区别。
《cidr怎么计算》第26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