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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一污了《皇极全舆图》,犯了大不敬之罪,调那两个人,自然为的是给太子添个臂膀。”
“那把林绪也调进去呢?难道是为了让楚王也在东宫有个照应?!”
“这——”
萧逸见萧伯侯半是忧惧半是羞愧,气消了些,道:“起来坐着吧。”待他坐定,便道,“皇上这一年来为什么事事把太子放在身边?就是因为他身体渐差,怕天年不永。先调了新近的文武进士,又把徐闻林经这样的人调进东宫,就是为了给太子建个班底,自己有个万一,太子也不至于无从着手。”他喝了口茶,道:“皇上想让晋王自立门户,分楚王的势,才把林绪也送进东宫,一方面笼络,一方面也是防着晋王。说白了,现在朝廷上的争,不过是一朝一夕立竿见影,而东宫里的争,一胜一负就是今后几年几十年啊。”
萧伯侯连连点头,道:“侄儿知道了,侄儿明日便去给太子请安侍读。”
“这才对。”萧逸脸上神色和缓,又叹道:“这京城,向来是楚王的忌讳,可这次觐见,他竟不能成行,不得不把还不曾经事的世子送进京来,看来他自己身子也不济事了,想起旧年在军中,我们连天连夜的奔袭突厥,三天三夜不合眼仍是精神抖擞,提笔军报奏章立就——实在是岁月不饶人啊。”
“那不是正好应了三叔的愿?”
萧逸略一皱眉,又叹了一声,才道:“我知道你傲性,又仗着自己聪明,逢谁都有三分看不起。我如今只给你立一条,碰见晋王,要小心恭谨;碰见楚王世子,要万分小心恭谨,记得住么?”
“这——”萧伯侯也一皱眉,“泾州赈粮一案,晋王名扬天下,连蒋守闻那么伶俐的人,在泾州也步步小心,我自然要仔细应付,可楚王世子,才十五岁,少不更事——”
“你别忘了,当今的晋王,也是楚王□出来的!”萧逸沉了脸道,“你还记得当年的楚王世子么?风采照人,锋芒毕露,连从不敢多说一句话的魏王都在皇上面前夸了一句——‘真乃我大齐的千里驹’!你真以为楚王这些年,诗酒自娱,什么都不顾?他不顾朝廷,不顾楚京,难道连自己的子孙都不顾?别的不说,你见过那林纵,觉得她气度如何?”
“这——”萧伯侯略一犹豫,“自然不同凡响。但侄儿想,她自幼养尊处优,又是个女子,自然皮相好些——”
“观人相貌,就知三分性情。这几天,有几十个官私下拜望我,提起她,都说不愧是龙子凤孙,气度不凡。你若还记得起那林绡的模样气度,就该知她不是寻常的绣花枕头!再说这文华殿比试,第一场她确是交了白卷,第二场,她借着打抱不平,一则显了自己能耐,压那些骄横子弟的气焰,二是笼络那些破落宗室子弟,三则给太子一个交待,免得他觉着自己不识抬举,这么一番心机,连皇上都心惊之下把《皇极全舆图》搬出来试探,你就一句事忙,无暇细想?把这事放在一边,你看她进京不过六天,与太子相交不过五日,太子就肯为她掩了《皇极全舆图》上的楚王题字,就该知道,这人不是普通人物!你看她在昭乾殿上的说辞,是何等敏捷机变,之后皇上褒奖,她在光禄寺宴上又是何等谦和谨慎,猝然临变,不惊不惧,临时加恩,不喜反警,我看你历练了这么久也未必赶得及,且皇上对她竟还不曾起铲除之心,这样的人,你只给了少不更事四个字——伯侯啊,你这考语是不是太苛了?!”
萧伯侯恍然明白,看着萧逸,手里捏着茶盏,只觉背后竟是一阵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萧逸是在下比较喜欢的人物——
而且和小纵在一起,也不该太弱太奸不然就不好完了不是?
这两章都是政治,有看着枯燥的,原谅则个吧
第三十三章
他从书房告退出来,才走了几步,就见一个书生迎面而来,三十多岁,白净面皮,一双细目总是半开半闭,仿佛眯着一般,身后小厮手里还抱着个文书匣子——正是萧逸的头号幕僚齐玄。
萧伯侯忙上前笑道:“我府里新得了本好棋谱,先生什么时候得闲,去瞧一眼?”
齐玄也是哈哈一笑,一指匣子道:“二爷当真清雅,奈何齐某俗务缠身,只好忘棋谱而兴叹矣!”
“那还不容易,我明儿就打发人送过来。”萧伯侯轻咳一声,道,“这一阵子我忙冬狩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周围的人也顾不过来,多有失礼,您帮我带句话,若有谁瞧着我不顺,只管直接到我府里说我的不是,我必定受教承情,三叔这会儿也忙,没得拿这些小事烦他老人家的心。”
“这一次,倒不是谁在相爷面前说了什么,”齐玄眼睛眯成一条缝,“昨天军报,寇兴国在凉州实行屯田,颇见成效,皇上己经下旨嘉奖,相爷心里自然有些不快。”
这寇兴国乃是楚王旧部,如今官居凉州节度使——萧伯侯闻言也是一皱眉,却听齐玄又道,“再告诉二爷一句话,昨天四爷来信,过了冬狩,他也要进京述职了。”
他眉头锁得更紧,良久叹了一声,便告辞了向外来,却不从正门出,到东角门又和张头儿说了几句闲话,赏了他些散碎银子,才坐轿回府。
第二日,腊月十六,正是户部给京官发冰炭敬的日子,林纵被林绮带到户部支应了一整天,近黄昏时候才回府,一进门就见林绪悠哉游哉坐在座上和沈安时一起品茶,一怔道:“三哥不是进了东宫陪读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纵横第一部权臣谁是攻》第4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