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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正在后库清点粮草,却听说忽有陈兵前来叩关,行踪诡异,约有五千左右——”
“废物!”旁边一个副将怒道,“虽然咱们刚刚分兵押粮,关上到底也还有三四千人马,守还守不住?”
“陈兵虏了许多百姓一同攻城,”张晖定了定神道,“当时徐太傅正好在城墙上,见下面妇孺惨叫,便下令开关——”
“荒唐!”寇子初此时已经明白了大概,勃然大怒,把张晖狠狠丢在一边道,“宋庆礼呢?他是云甫关的守将,还有其他将官,还有你,难道都陪着一个不识战事的文官荒唐?!”
“宋将军不肯,徐太傅却是钦差,”张晖半悲半怒的道:“咱们违得了么?陈人扮作百姓——”
“不必说了!”寇子初咬牙道,“若那人还活着,我必定禀明朝廷要他的性命!上路!回关!”
“徐太傅已经被陈人杀了!”
“什么?!”寇子初愕然回首道。
凉州军十月二十七日奇袭夺下嘉云关,随即乘胜追击,兵临望云关下,守将陈直随即遣人急报飞云关,副将周承之一见便大惊失色,直接到后宅来寻李焕。
李焕一入三关便恢复了皇子身份,此刻正听着乐伎低声吟唱,懒洋洋窝在太师椅上打盹,听得事情紧急也不以为然,直到看清军报题目才一个激灵跳起来,接过军报匆匆看了,沉声道:“周穆老将军如何?”
“已经殉国,”周承之哭道,“据说齐人已然把老将军遗体葬于嘉云关。”
“幸好齐人也还有几分假仁假义,”李焕道,“速请诸将来商议。”
周承之不放心道:“要不要请魏大人一并来?”
“也好。”李焕明知他对自己心有芥蒂,漫不经心笑道,“不论文武,把能管事的人都召来。”
不过一刻功夫,众人便聚在将府前厅,人人面带悲愤,有几个性急的大叫大嚷,连李焕的脚步声都不曾察觉。
“真热闹,”李焕在正中落座,慢慢扫过众人或尴尬或悲怒或镇定的脸,缓缓笑道,“列位说什么呢?”
魏休咳嗽一声,那个带头吵嚷的武将已经抢先出列,大声禀道:“末将等正在为周老将军不平。”
“这倒新鲜。”李焕似是觉得有趣,“说来听听。”
“老将军苦心经营十余年,不想一朝病卧在床,便有人硬夺了兵权,把三关糟蹋的不成样子,老将军如今殉国,倒底是谁的缘故?”
“不错,”满堂人眼睛都钉在李焕身上,他却镇定自若,望着魏休面不改色笑道,“魏先生可知道,这是谁的缘故?”
饶是魏休老成,也不得不佩服李焕真正无耻之极,硬着头皮艰难道:“臣不知。”
“你不知道?”李焕笑道,“我却知道。”他陡然正色,立起身道:“本王自入关以来,沉迷酒色,独揽军权又不理正事,致使军纪弛废,齐人乘隙而入,老将军遭难殉国——列位心知肚明,这都是我的过错,但列位可知其中隐情?”
他说得正言厉色,众人俱都一惊,魏休心念一转,已经明白了李焕心思,才想拦阻,李焕已经道:“本王年少无知,又蒙父皇宠爱,作什么放着清闲王爷不当,非要在这里揽事?齐人早对三关虎视耽耽,我不知军事,硬把军权拿到手里,必定误事,我在齐朝已经惹得父皇不满,在此候命,难道一定要逼得父皇对我大怒重罚才要罢休么?”
他说得万分恳切,众人都点头深思,那武将愣了一愣,也语气缓和道:“殿下说得极是——恳请殿下把隐情道明,让我等明白。”
李焕叹息一声,却不再开口,肃容道:“如今周老将军出事,皆我之过,上愧对父皇,下无颜对列位,本王这就修折请罪,之后亲赴望云关与齐人一战,以死相赎,万千之罪,尽止我身。列位也不必担忧了。”
“四爷何必如此?”众人疑心更重,纷纷拦阻,旁边侍从抢步出来叩头哭道,“到了这个时候,四爷还要替他瞒着么?四爷想想,他陷四爷入如此境地,可曾念兄弟情分?可曾念国家大义?四爷这么枉死,又有谁知道四爷的冤枉?徐王爷——”
“不要说了!”李焕厉声打断,怒道,“我本就平庸无才,治军无方,才惹得——”
“若不是为了徐王爷日后的人望,四爷何必如此韬光隐晦?”侍从挺直身子大声道,“四爷前段日子和周老将军推演军阵,不是连周老将军都称赞么?此事许多将军亲眼所见,难道是小人编造的?徐王爷领旨来训斥四爷,为什么让四爷把将军们都带到飞云关,为什么自己又领了五千人马?还不是为了抢先占了三关兵权?”
众人大哗,李焕弹压不住,只得任那侍从胡说,自己却连连辩解道:“二哥哪里是那样的人?”
“我等错怪四爷了!”早有年少气盛的武将对着李焕叩头请罪,那侍从见还有几个老成的武将在一旁忧疑,又大呼道:“魏先生,事以至此,难道你还不出来替四爷说句公道话么?”
魏休眼角扫到群情激动中其余几个侍从正按剑以待,情知不妙,终于拱手大声道:“列位,四爷确实冤枉!”
他是徐王的亲信,众人更确定无疑,只有李焕一人痛心疾首的叹气:“魏先生!”
“四爷不必如此,”魏休正色道,“徐王殿下必定借此把罪责全推到四爷身上,四爷虽然宅心仁厚,难道就甘心周老将军沉冤地下么?”
这话正给了李焕极好的借口,心中暗赞魏休深识时务,面上犹豫着转道:“只是——”
《纵横第一部权臣谁是攻》第15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