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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落在林绶脸上的目光微微一黯,终于不胜倦意的挥了挥手,令众人退下。
“陛下。”其他内侍宫女都知趣的退到殿外,王远亲自过来换茶,目光瞟了瞟近来日日摆在御案边的那只木匣。
“不妨事。”林御咳嗽着展开面前的奏折,“罪无可赦”几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如令凄厉的冤魂破匣而出的符咒,林御惊得一凛,禁不住又一次向手边望去。
“臣有罪,陛下圣,可鉴临,一片心!”那张哀愤无限的纸卷仍好端端蜷在匣里,让他每次见到都不胜心痛,但那不过只是亡魂无奈的诅咒,怎么比得上一国储君宗嗣的安危喜乐?
林御低声冷笑,枯瘦的手指握紧了案上的朱笔,疲倦的合上了眼帘:“朕知道朕对不住你,可是朕和你一样,都只有这么一点不争气的血脉——既然对不住,就对不住到底罢。”
既然圣意已决,百官便再无疑惑。待到二月初七,除边陲四镇外,各州御史弹劾楚王辜恩无礼的奏折俱已至京,京中御史的联名折也于当日递至阙下。
“都说御史台尽是腐儒,,”林纤把会同邸报发下的奏折抄本看了一边,不由得冷笑,“原来捏造是非颠倒黑白的手段也很高明啊。”
“世子爷不须和这般小人计较,”徐放劝道,“昆州老王爷派人来催着上折呢。”
“急什么?”林纤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若论朝廷里锦上添花的没良心行当,可不缺你主子一个。楚王府还没动静?”
“正是。”徐放疑惑道,“楚王妃在进宫那一日入宫替楚王谢罪后,除了每日给太后皇后定省问安便闭府谢客,虽听说她管着楚王府那班奴才,可一点动静都没有。”
“晋王呢?凉州呢?”
“也都没有。倒是晋王兄弟上了个力保楚王的折子,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皇上大怒,把他也关起来了。”
“绪儿?”林纤想了想,“有了,咱们也上折子,楚王一字不提,只把他保出来。”
“老王爷的意思——”徐放一阵为难。
林纤沉下脸来,徐放再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应承。他和幕僚们忙了一个下午,定出奏折底稿拟好,送进书房时,林纤正望着暮色出神。
“世子爷在想什么?”徐放小心的问。
“你安排几个人,咱们悄悄去一趟宗人府。”
“看三爷?”
“不,”林纤展颜一笑,“楚王。”
“世子爷!”徐放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拼命叩头,“老王爷叮嘱了百遍千遍韬光养晦的话头,眼下可莽撞不得。”
“你啰嗦什么?”林纤不耐烦道,“咱们去送些东西,叮嘱几遍那些个势利眼的奴才,尽一尽宗室情谊,实在见不到人也就罢了。”
徐放方才恍然,令人收拾了些吃用之物,陪着林纤一同至宗人府。
右宗正李詹亲自迎了出来,言语殷勤,礼数谦恭,只是一提到要见林纵,便皱起眉毛一迭声叫苦。
“既然有圣谕,咱们也不为难李大人。”林纤笑道,“只是楚王年少,起居饮食都得老实人经心才妥当,望大人多多关照。”他起身告辞,临出门时突然道:“怎么不见萧主事?”
“他?”李詹禁不住抱怨,“这么大的事,上上下下忙得团团转,他却整日还和宫里内侍厮混吃酒,若不是看在萧相面上,我早都把他开革了!”
林纤抚慰了几句,一入轿便对徐放道:“如何?连萧逸都还没出手,咱们也再等等看吧。”
“萧相虽说去了靖州,可臣听说萧伯侯的举动,可是对楚王颇为不利啊。”
“他不过是个庸碌之辈,”林纤不以为然,“萧逸老谋深算,哪有先放着宗人府里的人不用,反而舍近求远的道理?多半是那人自作主张。”他撩起轿帘向后了望,宗人府门前依旧黑沉沉一片寥落冷清,唯有门首灯笼在夜色中十分显眼,宛如恶兽噬人时狰狞血红的眼睛。
“呵呵。”待得魏王府一行轿队逶迤走远,角门里却闪过两个人来,其中的老者眯起眼睛,安然微笑。“想不到他还有几分心肝,倒和当初的魏王世子有几分相像,不像魏王爷一味躲事——我去见沈先生,赜儿,你先回府吧。”
“师傅,”李赜茫然不解,“咱们如今连七爷一面都没见,事情也没有着落,徒弟该怎么和王妃主子回话?”
“就说如今七爷在宗人府里还不妨事,”李顺悠然道,“接下来的戏在靖州的审先生身上,咱们只能先等着——”他微微一顿,“你上复主子,既然天心难以挽回,咱们就等等天命罢。”
老者的笑容中似有无穷深意,李赜点了点头,从门里拉出一匹马,加鞭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笑——
小纵是女子,这个理由确实是人人皆知的免死牌没错,但却是楚王府绝对不想用的一张牌——因为她只要改了宗牒,就可以脱离藩王身份一身轻,然后,嫁人,至于楚王府,就被皇帝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或者被晋王拉去了——
说起来在下一直觉得林御很无奈,他打压藩王没错,可是是为了巩固皇权——这个可是连小纵都赞成的大局;而凉州的事,多半都是太子和寇安国不和互相猜忌惹出来的漏洞,没有林御的事儿,而且,谁让小纵动了最不该动的东西——兵权呢?想想看,且不说此例一开,其他的藩王肯定也会跟风去插手军务,就凭林纵显露出来的资质和家底,如果日后她真的稳住脚步经营,然后起了坏心——以林绶的能力来说,实在很难说啊。小纵虽然目前无辜,但不得不说,她确实也有错处,不怪别人抓--b,所以,诸位,虽然当初她“当仁不让”说得很好听,但从现在就可以看出了,那个貌似正气凛然的决策其实是错的,从楚王府自身来看,那真的是头脑发热引火烧身的举动来着,最糟的是她根本没有能好好收拾这个摊子的能力(动用全副家底这种举动是破釜沉舟好不好,按照她老爹的计划,她本该仍然稳扎稳打好好经营嘉州,泾州,凉州这个黄金三角的)
《纵横第一部权臣谁是攻》第18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