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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音脸上轰然烧了起来,连忙左右看看,见左近没有旁人,这才瞪着龙霄沉声说:“请侯爷说话小心,不要让人所去徒惹事端。”她匆匆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龙霄一把拽住。
“我话还没说完,你想到哪儿去?”龙霄笑嘻嘻地问,像是专门来欣赏她羞恼模样的。
“请侯爷放手。”离音挣开他,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盯着他,语气冰冷,“有什么话侯爷动口就行,请不要动手。”
“动口就行?”龙霄走近一步,仍然笑嘻嘻地,“这可是你说的。”他突然伸手揽住离音的腰将她圈进自已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离音脑中登时一片空自,死死睁大眼睛瞪着龙霄,几乎要冒出火来。龙霄倒是被她这眼神给逗乐了,在她唇上轻轻一咬,总算还是饶了她,抬起头饶有兴味地问:“是这样动口吗?”
“无耻!”离音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这一次她是真的怒了,力气极大,啪的一声响,在晴雪清晨空旷的庭院里格外响亮。一旁梅树虬枝上积的雪被震得簌簌落下,洒了龙霄一头一脸的雪屑。龙霄只觉半边脸火辣辣地痛,连带牙龈都一片火烧似的感觉,伸手一抹,原来破了口腔,流了些血。
离音一见血吓坏了。她也没想到龙霄竟然毫不躲闪。此时她掌心也是一阵钻心的痛,以至于不由暗暗怀疑竟是生生将自己的掌骨打断了不成。龙霄起初的惊怒过后最先冷静下来,见她眼睛蕴着泪光默默抚着手掌,叹息一声,将她那只手拉过来低头査看:“你这算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吗?还没见过打人打伤白己的呢。”
“你放手。”离音已经顾不得用尊称,话说出口才发现发着颤,浑身透着狂怒过后的虚弱。
也不知道是怕又被打,还是见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忍,龙霄居然真的放手,后退一步,看着她说:“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他犹豫了一下,在考虑如何说得得体一点儿。
离音瞪了他一眼,转身飞快地离去。龙霄叹了口气,急忙跟上,拽住她的手臂:“我还有话问你,你跟我来。”
离音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一抬头见他面色肃穆,全不似调笑的模样,立即明白过来,低下头被他拽着离开。
每到冬天,永嘉早上都要喝碗杏子羹。每年初夏时采集最新鲜的时令杏子捣烂,加入桂花蜂蜜蒸熟酿成酱在地窖里贮存起来,到了冬天每日用糯米枸杞一起熬制成羹,喝时再撒上葡萄干芝麻干酪,口感酸甜软糯,暖胃明目养颜。这本是宫里流传的做法,永嘉下嫁自然也就带了出来,凤都妇人不少人在永嘉这里尝过之后回去也自己酿制,但到底不如永嘉公主府里的香醇味浓。
阿缳亲自去小厨房将杏子羮端来,见永嘉倚在窗边的锦榻上,手里拿着两枚螺钿却瞧着窗外出神。阿缳放下碗,过去将螺钿从她手中接过来,笑着问:“夫人要戴这一对?晴雪天里倒真是好看。”
永嘉回过神来,颇有些惆怅:“这是阿丫的。”
阿缳是从宫中就随身服特永嘉的,知道阿丫是永德长公主的乳名,听了不禁一怔,又仔细看了一眼,笑道:“是了,还是先帝在那会儿的事儿。”
“是啊,一眨眼他们都不在了。”永嘉长长叹息了一声,从阿缳手中将螺钿接过来,握在掌心用力攥住。
“阴了这些天,好不容易放晴了,夫人就不想出去走走?”
“走?去哪儿走啊?”永嘉还是懒洋洋的,将碗放下头靠在窗棂上,仔细看着手中那两枚螺钿,“我打算把这个给离音。”
“啊……”阿缳怔了一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跟了永德这些年,给她做个念想也好啊。”
“只是……夫人为何如此善待她?”阿缳话中其实有另外一层意思,她怕永嘉不明白又说,“刚才进来时看见她在花园里,和驸马在一起……”
“我知道。”永嘉淡淡地打断她,目光投向窗户外面。从她这个角度,恰恰能看见花园中的一个角落。那角落里梅枝横斜伸出,一朵朵花苞在银装素裏之下蓄势待放。永嘉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说:“你家驸马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由他们去,我看离音比那碧鸳要好。上回逼着他把碧鸳打发了,好歹要还个人给他。只怕,他有这个心,离音还没这个意呢。”说到这儿又是冷冷地一笑,“离音毕竟是紫薇宫出来的人,另外两个没死的,一个是太后,一个是柔然可贺敦。离音跟了他那才是天大的委屈。”
天光透过窗户渗进来,映衬得永嘉皮肤品莹剔透,宛如雪雕的一般。
《碧台空歌好看吗》第5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