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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焱辞气平平,没有容情的余地似的,素日里他与裴姝说话,哪一回不是言语姁姁,怕声音稍大些,就会吓到裴姝。
胡绥绥双手捏成拳头,听着二人的对话,害怕的心理无法自制,反增了七八分。
裴姝还未坐好,听见裴焱此语,方才那活泼天真的态度完全消失。
她两只手吞进袖中,绞劲脑汁想了许久,犯的错,可是因为她今日在堂上打瞌睡了?
昨日睡得早,但不安稳,半夜做了许多噩梦,今日眼皮沉沉,困得一塌糊涂,听着夫子讲课,一个没忍住,手倦抛书,紧闭双眼,伏桌小睡。
夫子见裴姝睡去,嘴里讲着人生道理,走到她身边,屈指敲敲桌子,呼她醒来,并未出一言责她之过。
裴姝也不知自己错没错,她此刻也只能想到这件事,支吾以对:“姝儿不该在堂上打瞌睡。”
“姝儿今日打瞌睡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胡绥绥敛额问道。
在胡绥绥的印象里,只要没有哭,没有受到惊吓,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裴姝的精力一向充沛,又勤学好问,夫子总言她在堂上精神陡长,可今日怎会打起瞌睡了?
裴焱闻言,心提起,道:“可有不舒服?”
“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裴姝解释自己为何会打瞌睡。
不是身子不舒服的原因,裴焱放下心,等她解释清楚了,接口道:“不是因为打瞌睡。”
“那爹爹,姝儿犯了什么错?”裴姝的脸上露出一种似愁非愁,说不出的神情,实在想不起往日做了什么错事。
裴焱打扫喉咙,道:“姝儿可知自己前几日那般杀价,是错的。”
“姝儿……不知哪句话有错,还请爹爹提出来。”裴姝疑云突起,左思右想,疑惑得狐狸耳突然冒出。
虽说教儿宜严,但裴焱此时此刻,是掌不起脾气来了,软了声调,道:“姝儿前几日杀价,错在道出自己的爹爹是府君,自为得计,但姝儿可知一言足以招祸,不经意间,还给卖鱼的伯伯施了威。爹爹是府君,处事要代人作想,手中的权力非是拿来打压百姓的,只是用来约束,自家有权,应不着意里,富贵非荣,荣在能济世,姝儿可知这些道理?”
裴姝反复琢磨裴焱放话,先点头,又摇头:“似懂非懂,不过姝儿换个角度一想,便知自己错了,要姝儿是那个伯伯,有人拿着府君之衔来杀价买鱼,姝儿害怕,却不能反抗……”
原是为此事薄责裴姝,胡绥绥笑叹一会儿,她还以为裴姝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
裴焱脸色已温和,胡绥绥转头闲眺窗外去了。
“爹爹偏疼姝儿,姝儿恃宠而骄,但勿失了善良的真宰与节义。”道理说通,裴焱心中的烦心事少了一件。
裴姝会为鸟儿留饭,会怜蛾纱罩灯,在裴焱眼里,裴姝是只善良的小狐狸,如此怎么作耗,他都觉得裴姝作用安详,从来无伤大雅。
日后裴姝做何等人、习何等业都不重要,裴焱只希望她不忮人,永远有善良之心。
他从袖里拿出几文钱,放在裴姝手上,“待会儿过那卖鱼的伯伯摊前,姝儿亲将这钱还回去。”
“姝儿知道了。”裴姝攥着钱,等马车经过卖鱼处,她轻如禽鸟,跳下马车去,走到那日买鱼的摊前,将钱放在一旁,施礼道歉。
等裴姝重上马车,裴焱奖励了几句裴姝后,不再多提一句。
这件事,草草翻篇了。
裴姝怜蛾纱罩灯这事,裴焱是从胡绥绥口里听来的。
这几日天沉沉,雨欲下不下,一到夜间,飞蛾见光就扑,哪知这光火热,顷刻间就能夺了它们的性命。
裴姝见满地虫骸,好不伤心,灵机一动,拿纱罩灯,这般飞蛾扑上来不会无缘无故干折了性命。
她自己怕火,罩灯时,一双手伸伸缩缩,脚下狗探汤似,不敢靠近油灯,最后是请小奚奴帮忙罩上的。
裴姝为鸟儿留饭这件事,从半个月前便开始了,她总不吃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省下来晾放在窗前,给飞过的鸟儿吃。
孩儿的天真,万分可爱,裴焱笑了许久,横竖闲着,握管将此事写了下来。
……
乌云满布天空,红日还未西沉,天就黑下了,白日短了大半截。夜间裴焱阳兴甚酣,胡绥绥无有强烈的欲望,但也娇喘微微,香汗滴湿春衫,先是十分亲热,与裴焱弄了一餐。
冲创了百来下,一直至根,正在你欢我爱的当儿,外头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声吵杂,那房中的暧昧声响,一并被掩去了。
后来云鬓蓬松,不十分亲热的又弄了半餐。
这半餐,裴焱情浓兴极,使口舌技挑逗胡绥绥,出了九分力气。
《有狐绥绥豆姑梁》第4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