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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声调嗓的喊,要所有人都知道裴焱不许自己吃饭,胡绥绥咬伤了自己。
倒退打不成,胡绥绥栗生于肌,冷汗冒个不停,想来牙齿是不保了,心里如此想,身上开始打噤,她猥身钻进榻内,说:“那我把毛收拾干净……”
外头之声震四壁,裴姝方才戤在墙处的球骨碌骨碌地滚到裴姝脚边。
裴姝拾起球抱在怀里,问裴焱:“爹爹明日若有空闲的话,能陪姝儿圆情吗?州学下个月有蹴鞠赛,姝儿想参加。”
裴焱慢条斯理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擦去唇边的油渍,笑回一个好:“姝儿慢慢吃。”之后推门而出,只身去会程清。
程清的身旁围了一群府衙的杂役,手忙脚乱,只怕她一个想不开要跳水寻短见。
闹了大半天,程清早已气索力疲,冻得赤赤哈哈,裴焱提灯出现,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一句囫囵的话,岁月不饶人,只能扶着腰暗自掇气。
这时,裴锋火杂杂赶来,脸色难看,扶住程清要走。
程清却一挥手臂,脱开裴锋,怒目视裴焱,手指在半空中点了又点,喉咙像被粘胶糊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裴焱眼不眨,冷漠回视:“母亲这是渴了,还是饿了?”
程清吞下一口唾沫后才能发出声音:“裴焱,你够狠。”
狠得一口水都不给喝,把裴锋喊出去用膳,也太使心眼儿了,直接要将她逼死。
气起来,她倒忘了曾经给裴焱吃杂会菜这种事情。
“母亲总言姝儿是无爷娘的孩子,既然无爷娘,便是裴焱是个死去之人,死人再狠哪有活人狠?”裴焱杠上一句,低头冷笑,便折了程清势焰。
本不想与程清计较从前的事,但程清心眼小,老气横秋,一肚子的诡计,先欺胡绥绥再欺裴姝,不过是见不得他过平静的日子,裴焱凡事心照,一一嘿记着。
程清无言以对,屏住一口气,久久不吐,裴锋夹在中间,想做个宛转来个两面光,却发现收科都困难。他道:“你母亲一时性起,焱儿勿要放在心上。”
裴焱不留颏颊,偏要问程清一个嘴清舌白:“都说膝下有儿之人,面目之光,可与日月相争,但母亲面目黧黑若抹了炭,不知是为何?怕是兄长这个男儿身,并不能让母亲脸上有光。”
这话暗讽她对裴姝说的那句赔钱货,程清又不是个痴傻的,活了大半辈子哪能听不出来,不甘示弱,捂住白日里被胡绥绥咬伤的手腕,声音折了几分,说:“焱儿眼中无父无母,倒和那没折至的野丫头一个性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娶妇如此,还径绝妾婚,悲也。”
裴焱把目光胶在程清的手腕上,手腕缠了一圈白布,白布之下有伤无伤他不确定,他也不知胡绥绥咬了程清,但联系到胡绥绥今日的乖常举动,该是真咬了人。
咬了又如何,不过是犯了个蒸梨小过,裴焱心偏胡绥绥,自然为她说话:“母亲在府衙住坐了几日,忘了其实你我二人之间并无血缘的瓜葛,好不外道。”
说着敛了笑容,提着灯的手,青筋暴起。
一名识趣的小奚奴倒吸一口气,忙上前接过裴焱手中的灯,生怕裴焱一个没忍住,将灯砸向程清,闹出一条人命。
裴焱口气决绝:“从前吃的委屈,焱儿不想计较。母亲从前不管焱儿,便莫要再管焱儿妻女有无规矩。妻是焱儿自聘,孩儿是焱儿自养,性子是好是坏,母亲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并不碍着您什么事。若……”
说到这里,裴锋按住裴焱的手腕,摇了摇头,求他留些张本,不要说断头话。裴焱沉默半刻,最后淡不济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胡绥绥拾掇干净榻里的毛发,哄睡裴姝后,走到窗下劈拉蹲下,耳朵竖起来潜听外头的情头,只听得裴焱说的最后一句话。
正琢磨这句好自为之的语气如何,门“啪嗒”一声开了。
裴焱故意捋下脸儿,进屋后,不赞一词,坐下来饮茶水润喉。胡绥绥鹅行鸭步走过去。
气氛死僵,着实摸不透裴焱现在的心情美不美,咬咬牙,坦白从宽:“绥绥、绥绥不是故意咬她的。”
裴焱放下茶杯,指了指身边的凳子,让胡绥绥坐下来说话。胡绥绥战战兢兢坐下,裴焱下死眼盯胡绥绥的嘴巴,慢慢伸了一只手过去。
胡绥绥又惊又怕,伸向自己的手仿佛拿着钳子要来拔牙,她死死捂住嘴巴,哭丧着脸:“不、不要拔绥绥的牙。”
自说着话,身体抖如筛糠,胡绥绥一副急泪:“狐狸无牙便不成狐也,本就是只穷嫌富不要的狐狸,拔了牙更没面子了。呜呜,绥绥往后改就是了。”
《有狐绥绥豆姑梁》第6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