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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笑着,说,“青衣,你不要忘了,你那个最好的兄弟,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听到这句话,白玉鸾突然不想冲下去问个明白了,不知为何,她也很想听听,这所谓的把柄是什么。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那块被她遗忘了许久的龙仪天下的石碑,这个时候闪过眼前。
是青衣么?奶娘?
还是昭仪?吴妈?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记得他在冷宫的时候,我跟你说过,我会派人过去。我派的人死了,想必你是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我的人,在宫外找到尸体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和雪妃的一样,是同一柄剑刺的。”
“小姐当日没有去冷宫,收尸的时候你也不在,如何说的如此笃定?”
“哦,是么,那你能够解释,为何我的人,穿身而过的剑口中带着玉家军才用的茶?”昭仪绕到青衣面前,“看着我,”双手捧住青衣的头,“你认识的白玉鸾,那个在战场上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的白玉鸾,充满着正义感的玉将军,有没有可能见义勇为过了头?本来是想保护雪妃,结果雪妃自己发疯乱跑,他一剑刺死了刺客也刺死了雪妃?你不会真的相信,陛下那些袒护他的疯话吧——”
“不管那些是不是疯话,陛下的话就是定论,前朝后宫都已经相信了,小姐,你再提出来,不怕陛下不喜欢么?”青衣没有拉掉她的手,单凭这一个放纵,白玉鸾就已经明白,这两个人,已经远非暧昧那样的简单,如果其中没有过什么,以哥的个性是绝不会放任昭仪如此的动作。
“陛下的话是定论,爷爷的话也是定论,所以他们一句话,我就要和你解除婚约进宫,你就要去刺杀你的好兄弟。青衣,到什么时候,你我的话,才会成为定论?”
“等到你成为皇后的那一天。”青衣淡定的说,“你心里明白,陛下宠爱白玉鸾,却不会把皇后之位给他做的,那个位子,迟早还是你的。只希望,到了那个时侯,你不要杀人灭口就好。”
白玉鸾笑了,果然还是那个有些骄傲喜欢逞强的哥啊,明知道他日这昭仪做了皇后,他的小命是肯定保不住的。
昭仪与青衣。仪嫔和哥。
这空白的十年,哥果然已经有了她走不进的新生活,可偏巧,命运还要让他们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一起。
昭仪也笑了。“你若真是想帮我得到后位,那今晚就留下来。”
青衣一愣,白玉鸾也一愣。
“你当做给我的人情也好,当做服从我的命令也好,或者只是偿还一下我对你的心愿也好,可怜也好,不爱也好,你来日喜欢的是尼姑也好,男人也好,我全都不去想了,我只想要你一晚。”昭仪盯着青衣,“一晚,换得你的自由,白玉鸾的自由,我的自由,如何?”
白玉鸾很想跳下去阻拦,可是却又不知是以怎样的身份。同为皇帝的女人来告诫昭仪么?还是身为青衣的好“兄弟”阻止他做傻事?
尼姑是怎么回事?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龙啸桐背着自己都做了什么,而他在她面前只会粉饰太平的让她安心。
其实后宫从未太平,她只是被六仪牵扯了太多精力,无暇去顾及,而让别人为她收拾残局。
一直到,到了这个她即使想挽回,却已经没有立场挽回的此刻。
这场戏,她从幕中被龙啸桐拉了出来,变成了过客。
此时,除了旁观,她还能做些什么?旁观青衣伫立了半响,吹灭了灯。
这卷帘人的差事,她是一刻都不像再做下去。
这一夜,注定无眠,第二天,见到昭仪,便觉得她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面对着自己也有了笑意,白玉鸾试探着说枫叶找不到的时候,她便也大度的说,她那里还有,叫吴妈去拿。
果然是女人,得到了想要的男人,就算身在另一个男人旁,从此也可以靠着对他的回忆过一辈子,雪妃如此,昭仪如此。
真不知龙啸桐是可恨之人,还是可悲之人,究竟他夺走了多少女人的幸福,他又是否幸福过?
这样想着,突然就不想去追问前一夜有关尼姑和刺客的事了,料想此刻的龙啸桐是不会说谎话,可是若是当时,那都是为她而好的善意的谎言,她又何必去揭穿呢?
难得糊涂。
纸铺好,墨备好,朱丹鹅黄,分外娇艳,一看这昭仪选择的颜色,就知道她心情大好。果然,那明艳的黄鹂牡丹,也是红黄分明,富贵逼人。
白玉鸾逼迫自己去记住那些落笔,行笔,每一个转点,每一处停留的力道和火候,可是那些只是肢解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并不是艺术,昭仪走后,照着原画凭着记忆分毫不差的临摹了一遍,虽琉璃说画的有模有样,可是白玉鸾自己知道,少了什么。
少了作画人的心情,少了作画人的灵气。
现在的白玉鸾,没有资本也没有时间去从头学起,她能做的只是拙劣的临摹,而非自主的创作,因而无论怎样努力,都是赝品,不是活生生的画。
第一天是花鸟,第二天是鱼虫,第三天是山水,第四天是人物,白玉鸾都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学的有模有样,完全超乎了曹彬的想象。
可是曹彬却不敢喊停,因为这一次,他也能感觉到白玉鸾有所不同。先前学习舞蹈和下棋,他明明身处劣势却能剑走偏锋险中求胜,虽不稳妥但却新奇。
而这一次,他只是停留在按部就班的临摹阶段,似乎少了那一种冲劲。而少了这股冲劲的白玉鸾,即便笔下的花鸟鱼虫看上去与昭仪的原画不差分毫,却不再灵动诱人。
《龙驭天下演员表》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