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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队里的前辈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第二天的时候我走到一半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累到腿都抬不起来,完全走不了一点,只能不断去看还剩多少路程。
殊不知每次看都只不过走出去三五百米,这样少之又少的距离让我陷入更加绝望的境地。
还好队里的前辈及时制止了我,他告诉我越看越累,什么都别想,反而能轻松一些。
这让我想到了那个蒙眼滴水刑法,心理暗示的作用果然非常大,我不断看剩余路程,在心理上无形中就给我造成了还有好远,肯定走不完的压力。
但我不看,反而有一个走一步多一步的洒脱感,走着走着就到了终点。
人真的挺神奇的,有些时候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才能不断达成不断推进,有的时候又完全不能去看那个目标,反而又不知不觉达到了目标。
这和我这次出游的意义不谋而合。我之所以出来,就是因为有好多目标没有达成,让我陷入某种求而不得的迷茫与无望中。但这次的旅途有没有定下确切的路线和终点,这反而让我收获了很多,也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很多答案。
现在我有点懂佛系的意义了,无非就是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罢了。”
看完信,程清和忍不住笑了。为季朝雨的收获和明悟感到开心,也为最后那一句心经忍不住发笑。
虽然谈不上信仰,但季朝雨一直都对佛学有很浓烈的兴趣,有一次她还跟程清和讲过,高考那会儿,她是认真的研究过佛学院要怎么考的。
当时听到这件事,程清和还是真情实感的担心过季朝雨会不会哪天一个顿悟就去出家,毕竟她们相识之初,季朝雨是真的无欲无求,没有过任何心动的经历,仿佛随时都能放下一切遁入空门。
后来两个人的羁绊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浓烈,程清和才逐渐放心,原来她也不是真的四大皆空,只是还没开窍而已。
现在冷不丁又看到她说些佛经,无疑是戳到了程清和的笑点,不过能看出,现在季朝雨只是把经文当成哲学在看了。
结束徒步,季朝雨想这次的骑行之旅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她为自己定了一个终点,乌镇戏剧节,这是她上辈子想去却一辈子都没去到的地方。
一路向着终点进发,季朝雨心情变得无比畅快。
这天她途经一个小镇,美得不似人间,徽式风格的建筑,高高的白色外墙一座连一座,一户挨一户,用青砖在墙顶门头砌成马头翘角的形状。
一座座高墙前面是一池清澈的湖水,水也许是从地底冒出的,也有可能在看不到的地方有活水之源。这水似乎特别温柔些,让人忍不住很想触摸它拥抱它,眼睛也总舍不得离开它,只想静静的在这池水边守着,望着。
也有人在这池水里泛舟、垂钓,甚至划桨、嬉戏。
大家似乎不觉得这清澈透底的水有什么特别之处,映照出的白墙青瓦有什么美好可言,只是普普通通的与之相伴、与之相融。
季朝雨忍不住在这里驻足了很久,听着人们淅淅索索的说话声,不远不近的欢笑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她感觉这一刻内心无比宁静。
立马拿出纸笔和程清和分享这一刻的感受:“清和,在这片没有受到污染的湖泊边,那个送我《苇间风》的老夫人的话又萦绕在我耳边,我突然心有所感,所谓的成就感,并不是非要为人所知,让人铭记。就像泰戈尔说的,尽管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煽动的痕迹,但我仍为自己曾经翱翔于此感到高兴。
这一刻我真正的不再迷茫了,我走过的路,写下的字,思考过的一切,都是我的成就,我不求在多少人心中留下痕迹,但我知道,至少在你,在我父母心里,我是重要且珍贵的。”
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情,季朝雨终于踏上乌镇,加入到乌镇戏剧节中。
那时候戏剧节才刚开始创办,虽然有些环节不是那么完善,但是季朝雨相信,能参与到初代的人们一定是最怀有一腔热血和激情的。
果然,虽然没有嘉年华的热闹,但到处都是戏剧人的热爱。
她没能抢到多少演出的票,但这不妨碍她在场外随处都可以见到戏剧人们碰撞灵感,讨论剧情,练习台词。
他们有的围坐在一起聊天,有的随便找块场地开始排练,有的在一个角落制作道具。
感觉整个乌镇都被戏剧的氛围所笼罩。
以前在学校,虽然每年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舞台,但那时候,仿佛无论什么表演都因为被冠上了“作业”的名号,变得有些被动,缺少生命力。
但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因为热爱,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浓烈的坚定。
在这些人中走过,哪怕只是听他们聊上一两句,都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这是发自内心投入到一件事的感觉,他们明知道有些剧目不可能盈利,有些演出不可能被大众接受,仅仅只凭一腔热爱,他们就能一直坚持,有舞台就去舞台演出,没有舞台创造舞台也要演。
而乌镇戏剧节,就是为这些执着的疯子提供了一个展示的自我舞台。
他们肆意燃烧自己的执着,肆意挥洒自己的热血,这就是他们的战场,他们在这里不死不休。
虽然季朝雨没有参与到任何一场演出当中,但她感觉光是看着他们为理想而拼尽全力的模样,自己就得到了全身心的升华。
这正是她随着年龄增长不知不觉中丢失,现在又一直寻找的东西。
《飞鸟集属于什么类的文学作品》第1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