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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考试已经是这个难度;这回DARPA要挟持人,“自主命题”之下,更不会让在场的举子好过。
然而熊浣纱听了卢肝照的话,却在传译器那头毅声说道:“有可能。”
下一顷,她和卢肝照的声喉同步传出:“只要帮考生舞弊,就有可能。”
江两鬓和李蓬蒿双双愣住,熊浣纱却已经在那边使唤张树道:“叫一下基站,模拟测算下如果我把传译器给吏部尚书窦尧,会对时空曲率改变多少?!”
张树很快给出回应:“0。09%,可控范围。”
熊浣纱于是:“江两鬓!把传译器给窦尧,我来告诉他怎么做!”
她那边一声令下,这边江两鬓也当机立断,嚓地一下卸了传译器,面向窦尧朗声去喊:“窦主司!”
叫的是一人,然而不仅窦,裴、卢、晏也纷纷侧脸望来。
“监察御史蒋兴朝唤你。”江两鬓道。
一烙饼功夫过后,所有人齐到中堂屏风前爿集合。一方面,晏梓人受卢肝照拉拽,同去与其他六名举子以及林羌笛、权鹤一讲述事情首尾;另一方面,窦尧气势汹汹,拎着江两鬓给他的传译器,见到熊浣纱,当即夺步上前,抓了人手就急冲冲问道:“蒋御史,这当真是咒禁科法器?!如此神物,我在朝这么多年,怎从未在太医署听说?!”
“咒禁科法器”一解,来自李蓬蒿。适才江两鬓将传译器交给窦尧,势必要同他解释这个东西的由来,要想解释清楚,又得跟前面在廊屋和李蓬蒿讲的那样,从“仙槎一号”说起,讲到时空穿航,讲到连环无头裸尸案,七七杂杂没完没了。
因此李蓬蒿灵机一动,想到太医署咒禁科多出神异之物,便将其与这传译器勾连起来,饶是如此,还是没解决窦尧的困惑,这厢见面,头一着就要来问这个。
也无怪他惊愕,正常一个唐朝人,哪接受得了千百年后出现的通讯器械。他这样的状态才符合常理,反观当初李蓬蒿的反应,确有些太平静了些。这样想着,江两鬓又偷眼将身边人看了两看。
“是啊,你不知道,这个啊,咒禁科发明出来,就是要治耳聋的。”旁边的张树开口一通胡话道,“就是它啊效果太好,戴上之后,别说听得见了,简直有了千里耳的功能,隔着四五间房都听得清——今上唯恐这东西流传出去引发民间大乱,这才强令按下。”
窦尧将信将疑:“既如此,你们怎会有?”
熊浣纱上前一步:“窦主司,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了?”说完,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神态。
听到,窦尧骇然色变。手上这东西,能听人声于千里之外,落在监察御史手里,全唐州县官僚品行举止,都能在瞬息间通达,无须多添一个人事,凭察院八名御史,就能将整个大唐置于他们的耳目之下——简直恐怖。
但在当前情势下,还有一问:“既如此,其他有这个神器的御史,岂不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处境了?甚或,今上也知道了?!”
这问出来,熊浣纱张树脸上顿显尴尬。李蓬蒿赶忙找补道:“是这样窦主司,这个神器呢,它呢,它跟咱们人一样,是需要休息的,哈,我们叫作‘养气’,啊,一般是晚上的时候养气,白天拿出来用,其他监察御史也是这样。今晚呢是为了咱科场,几位监察御史提前把气给养了,所以能在夜间用,其他的估计这会儿也跟人一样在休息。”
胡说八道生拉硬扯,自己说着险些没绷住笑出声。说完,迎上窦尧又是困惑又是怨艾的眼神,还补充了一句:“这都是几位御史跟我说的,嗯。”
不管怎样,这一着总算是过去。正当熊浣纱准备说下一步计划,举子那头忽起来一阵翻闹,紧接着便听见武大的粗犷声喉,高而咄咄逼人地说道:“卢郎君,话可不能这样说!”声调激亢,一下子将熊、窦等人的目光也吸引过去。
武大继续道:“适才你一直说,舍生而取义舍生而取义,不错,孟轲说的是这个理,但你得看这义是什么!是吧!我们从这影弄出去,自己逃命不管其他举子死活,看起来像是茍且不顾民族大义,可我们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家,为了家中的小义!这义有大有小,你不能说大义一定比小义重要吧?”
“你替我们想想,我,武大,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你旁边那位,啊晏梓人,你不也有个娘子在家么?韩提子,啊,我们的医生,孩子比我都多,就我们几个,从这条影弄逃出去,不过分罢?甭跟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咱自己都自身难保!那些吐蕃人把考场一围,就凭咱几个,想救人?发梦!”
卢肝照咬牙顶道:“窦主司可是铁定了心留在这里救人。”
“你这例子举得不对呀!”武大道,“他窦尧是当官的,你我是什么人?臭读书的!孟轲不还有一句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咱没那本事,比不上人家窦主司,再说,他不走,他不走你以为真是为了救人?他一个‘权知贡举’,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逃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朝廷不可能不问罪他!窦主司,嘿!你摸摸你自己良心,真是为了这科场五百一十七名举子留下来的么,嗯?”
这一箭,破空而出径直射向窦尧。全场人的目光一时都聚在他的身上。
身在官场多年,窦尧自然不怯这刁难,目光一凛,飒然回视道:“人要登山,到得一处就看得一处风景。你在哪里,看的就是哪里。不管因由如何,我窦尧结果是立在这里,不走。诸位想走,我也不拦着,你弭自由来去,对得起心中托付就行。”
《科举考试考场名称是什么》第7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