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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河是那种表面上对恋人非常贴心的人,比如记得一到两个纪念日,每年不落下礼物和晚餐;会频繁下厨,学对方喜欢的菜;甜言蜜语不花俏,但也不呆板;最重要的是,他跟齐沿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但自相矛盾的问题也在这里,七年里,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出轨。这就是方河的哲学,他会以他的方式对你好,但并不满足你的真正需要,并且不会为此让自己牺牲一丁点。
齐沿已经快不记得第一次将方河捉奸在床的情景了,甚至当时的心情也不记得了。至于别人的传话,误接的打给方河的电话,穿着不是他自己的内裤还不自知就跑到床上蹭自己。这些毫不掩饰的出轨细节,已经毫不新鲜。
圈内人都说,方河这只渣攻,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把齐沿栓身边栓七年。但是下半句就会变成:文人不都清高得很吗,齐沿是被什么什么迷心窍啦,哈哈。
齐沿想说他算不上什么文人,而且清高这种东西,也不是用在这种事上的。
但是连这个他最终也不会说,他从来没有为方河的事在外多一句抱怨,大家都认为齐沿太能忍,并且忍出了境界。甚至方河都在这种沉默里找到了勇气,就像昨天晚上,他并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但他就是能坦然地放开那个刚认识两天准备上手的男人,立刻靠到齐沿的身上。
方河觉得,要是以后遇不着比齐沿更好更能忍的人,他就跟齐沿过一辈子好了,屋外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想来也觉得那日子美翻个人。
何况,的确不会有人比齐沿还能忍了。
齐沿一口气写了一万多字,眼睛累,就关了文档打算休息,这时候才看到时间,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又忘了吃饭。
早上吃剩的苹果派还有一小块,粘在盘子边上,虽然加热后味道不如意,他还是放进了微波炉。他以前胃不好,疼起来要在地上滚半天,跟方河交往后,那个人还比较上心,食补和叮嘱一起来,慢慢就调养妥了,现在饿过头也不会胃痛。
齐沿拿个小板凳,坐在厨房把盘子放在腿上,小口吃着,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齐沿,快出来快出来,有好消息。”
方河还没进门就嚷起来了,齐沿刚放下盘子,他就找进厨房来,一把搂住齐沿。
“我哥回来了!”方河大声说,笑得像个小孩子,一脸真心实意的兴高采烈,“他说给我们个惊喜,招呼都不打就飞过来了,我刚接到的消息,你快跟我回家一趟!”一边说一边晃齐沿的胳膊,年龄完全退化的样子。
齐沿被晃得有点懵,勉强抬起头来看他。
面前方河的脸很近很真实,眉宇开朗飞扬,眼睛很大,所以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天真。
方河突然凑过来,“啵”地亲了他一下,离开的时候齐沿只看见他明晃晃的两排牙齿,实在是笑得太开怀了。
“我想死我哥了,你还记得他吧,高中那会儿他带咱们俩玩过一阵呢,这都好几年没见了。”
齐沿睁大眼睛看着他,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忙点点头。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快走吧!”
齐沿顿了顿,又点点头。
[2]
“我们被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人问过我们愿不愿意,如果以后的日子还要被别人摆布的话,就太孬了。这世上,不可能对得起所有人,但好歹要对得起自己。”
这是方渭说的,那时候他19岁,方河跟齐沿16岁。
方渭是方家的长子,本是继承家族产业的第一人选,但是他自小叛逆,并且让人觉得脑子烧坏掉了一样,一直叛逆到了二十多岁,方河跟齐沿高中毕业的时候,他突然失踪了,方家找了两年,才得到消息,他在中东,做战地记者。
齐家跟方家一直是至交,得到消息的那天,齐沿刚好在方河家,亲眼看到方家的两个长辈相继晕倒,明明才五十岁上下,颇健朗的身体,好像瞬间就垮了。
齐沿站在乱作一团的屋子里,看着近在眼前的世俗光景,心绪却直直飞向了中东,想象着方渭在枪林弹雨、沙漠和游击队之间穿梭,任何男人都会向往的,充满危险和英雄主义的冒险。
没有人能理解方渭,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却偏要去干些遭罪的事,太自私太不孝,简直遭人唾弃。
但是齐沿想,他能理解他。
齐沿自然是通过方河认识的方渭。那时候他刚刚升上高中,跟方河分到了同一个班,两家虽然一直交往甚密,但那都是长辈们的活动,这次契机,才让齐沿跟方河相熟起来。
下了第一堂课,方河就蹭到齐沿的桌边,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嘿,还记得我不,上次景福,我们见过。”
齐沿想起那次无聊至极的聚会,当时方河跟他说过几句话,算个是让他稍微提起过兴趣的插曲,便笑着点点头,“记得啊。”
方河立刻高兴起来,“真巧啊,我们竟然一个班,以后一起踢球啊。”
齐沿后来想,如果只是跟方河做朋友,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糟心事儿了。
但是当时两个人确实是打得火热了,男生的友谊总是建立得迅速而坚固,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加了学校的足球队,课余时间也都腻在一块,打游戏,或者看毛片儿。
十五六岁的男孩正是荷尔蒙无处发泄的时期,每个细胞都躁动不安,聚在班级后排拿一只PSP聚众观摩苍老师已是常事,就算稍微腼腆的齐沿,也能大大方方接过方河递来的DVD:“哟,新片儿?”
《冷茶棕色头发图片效果图》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