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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擎眼里的敌意稍微缓和了一丢丢,但仍是不爽道,“我就进去这几分钟的功夫,也能冒出个学妹来啊?”
戴清鸢被他一顿打岔,没插上话,等抬头看清薛擎的模样,本能地噤了声,显然是被某人的盛世美颜给镇住了。薛擎脖子一扬,恐怕她看不清,恨不得360度转一圈展示一下自己闪闪发光的美貌,以此来肃清所有潜伏的小贱人们。岑深被他幼稚的表现逗乐了,不由扯了扯他的耳朵,笑说,“好了进去吧,妈,走了。”
一直默默旁观的岑妈妈嗯了一声,戴清鸢听到那声妈吓了一跳,慌忙说,“啊?你妈妈呀?呃,阿姨对不起,我不知道……”
岑妈妈哈哈笑了笑,对她印象不错,摆摆手说了句没事便跟着岑深他们进门了。
看医生的过程一切顺利,也不是薛擎吹牛,这刘医生的确是有本事,只看了几眼便道出了岑妈妈平时的病症,岑深不听不知道,这一听更是心疼坏了,加上刚才戴清鸢无意中的刺激,一时间便觉得自己失败透了,整个人都憋闷起来,眼眶都发起涩来。薛擎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隐约猜出了他的心思,便从后面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安抚地轻轻握住了。
之后一整天薛擎带着他们俩到处转了转,专挑老人会喜欢的地方游玩了一圈,把岑妈妈哄得高高兴兴的,一直到回了家都笑个不停。
等晚上吃过饭各自休息,两人又躺在床上,薛擎侧过身撑着脑袋,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把人抱住了,往怀里带进来,“傻瓜,又乱想什么呢?”
岑深心里乱得很,又强颜欢笑了一天,身体很乏,被他抱得紧又挣不开,也就放弃了,闷着声没回话。薛擎慢慢揉着他的头发,有点心疼,便柔声说,“放心吧,医生不是说了嘛,照着药方吃两个月就好了,关键是累的,让咱妈以后好好休息就好了。”
岑深心里难受也不单单是因为母亲的病,更多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断了和过去的一切联系,才换来这一年麻木了的平静。可一旦清醒过来,那种“过往的一切辉煌毁于一旦”的悲痛就又跟着醒过来,磨得他胸口难受,怎么都静不下来。他曾是人人仰望的天之骄子,曾经在学校里名列前茅,在职场中顺风顺水,同学们佩服他,同事们依仗他,下属们敬仰他,可这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如今连混口饭吃都成了奢望,未来一片迷茫,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强烈得几乎要吞没了他。
可他说不出口,他不想在薛擎面前示弱,他至少想在这个人面前保留最后一点点的尊严。
“小岑?”薛擎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尽管和平时一样沉默,可此时此刻的沉默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浓重阴郁。他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隐约感觉得到,却不知道该怎么哄,有点心急了,“你怎么啦?和我说说啊,别闷着。”
岑深咬紧了牙,仍是不说话,动也不动,薛擎看得慌了,刚要再劝,耳边却响起一阵手机铃声。他懒得搭理,抬手就给掐了,可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上面却醒目地闪着四个大字:母上大人。
薛擎顿时语塞,挣扎了一会儿,只得郁闷说,“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啊。”
岑深总算是嗯了一声,薛擎松了口气,又低头亲亲他的脸,才抓着电话匆匆跑了。
屋子里慢慢安静下来,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就和一年前在那逼仄的病房中一样,如同一个囚笼。岑深缓缓眨了下眼睛,努力催眠自己冷静,冷静,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努力想让自己振作起来。正烦闷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忽然叮地一声响,是微信的声音。
岑深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也就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竟是许久没联系的大学同学。他有些纳闷,茫然地和对方寒暄了几句,直到对方忽然问他,“有个学妹跟我要你的微信,我给她可以吧?”
岑深一下就想到了白天见到的戴清鸢,心里有点抵触,但碍于同学的面子,只好说,“可以啊,是谁啊?”
“戴清鸢,有印象不?你俩以前一个社团吧?我跟你说最近我见过她几次,变化可大啦,女神范儿了都……”
寒暄完的结果就是加了戴清鸢的微信,岑深正犹豫着要怎么打招呼,对方却是率先热情地嗨了一声,附带了一个蹦蹦跳跳的表情,比了个大大的心:“学长!总算抓到你啦!”
岑深一直就是个一根筋的理工死宅,没什么机会和女孩子接触,除了自己的女朋友也碰不到什么女人,所以有轻微的异性交流障碍症,更何况突然面对一个大美女,就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嗯嗯哦哦之外,基本都是戴清鸢在主导话题。不过好在对方还挺健谈,就他这木讷的回应模式,居然都没有聊到冷场,对方也的确是蛮厉害的。
岑深嗯哦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婉转地问了一句,“学长,你的腿是不是受伤了?我今天看你进门的时候有点跛呢。”
岑深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登时又绷得紧紧的,那股强压下去的自我厌恶感再次涌上来,让他一时又僵在那里,脑子里嗡嗡直响。不过戴清鸢还挺机灵的,看他半天没回应,赶紧就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学长,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今儿不是问了一圈你的联系方式嘛,然后吧……呃,就知道了一件事。”
岑深勉强让自己又平静下来,顺口问,“什么事?”
《替罪羊效应》第5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