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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九八年十一月发生的一件事,却使得他旧事重提。那时正是洪水过后,百废待兴,招商引资也成了热门话题。
通过他的妻舅从广东揭阳引来一个投资商,投资采石场,说是取得了江土高速公路建设工程的部分垫石材料供应订单,合同两千万,而计划投资只要两百万。
一天,广东的那家投资商吴老板带着他的投资和银行顾问到湖阳县,说好一签订合同,即将随带来的两百万银行汇票打入指定的那家建材厂。
真是无巧不成书,投资商与水若山是早几年“招商引税”认识的一位朋友,到湖阳的当天晚上,那个吴老板在下榻的宾馆约见了水若山。
闲谈之间,投资商说及此次来扬澜湖的目的,水若山得知是招来的商时,心里也犯了嘀咕,这两年社会上有一些关于王检的微词。王检好像与建筑行业的人过不去似的,总是安排线人在那些单位,一得到消息,即找来项目经理,要其承认哪个项目行贿了多少、多少。所以这些行业的人对他是敬而远之,这回怎么合作招商?
水若山问吴老板,对这个投资项目了解多少,考察过那家建材厂和实地看过采石场吗?看过公路用垫石的订单合同吗?
他朋友说,“没有,他的妻舅在我那儿打工七、八年了,很实在的一个人,应该不会骗我吧,何况他是个很有地位的执法单位的领导,会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怀疑,”水若山对他说,“如果当我是朋友,听我的,先把合同和汇票压一下,上述我说的你先去了解一下,以防万一。”
随同来的银行职员也很赞同,说水先生说的不错,对投资项目不甚了解,仅凭对人的信任是不够的,这万一钱打到他的账上,要退出来就很麻烦了。
“这也行,先拖他几天,我们先去了解一下再决定。”吴老板同意了水若山的建议,并对水若山说,“不过,你这边的情况比我熟悉,麻烦你也帮忙了解,这个项目的真实性,可行性。”
“好的。”水若山说。
回来后,即连夜打了几个电话,请他省地税局的同学帮忙问一下省高管局,该项目的总承包商和相关知情的人打听,垫石材料供应商到底有哪些人。第二天又到局里请审计事务所的同事翻阅那家建材厂的相关档案资料。
原来所谓的江土高速公路工程建设所需垫石材料供应只不过是个骗局,不仅是他们并没有取得该项目的订单,实际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参与该项目的招投标,这只不过是个一厢情愿,心里想出来的项目。
而那家建材厂原是县城建局下属的一家国有企业,因效益不好,早已倒闭。现由王检的女婿承包经营,因资金不足,也面临解散的局面。为了走出困境,这才想出招商引资的妙计,审计事务所对建材厂出具的验资、资产评估报告,说该厂货币资金多少,实际是通过银行以借代存的方式做的。
县审计局的审计事务所清楚这回事,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功告成之际,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使得前面的一切努力化为泡影。
其时已是冬季,天干物燥,而水若山无疑又一次不小心失了火种,引发了森林大火,这是他始料不及,更不是他能控制的。
通过这次破坏,已对水若山由认为他是工作认真负责,只是性格有点古板,变成为是针对他王法贵来的,思索筹划了近两年的方案,这时才下定决心要付诸实施。
这是一个长期的投资计划,必须计划周密,步步为营,用人要得当,不能有半点偏差。
与下属闲谈中得知,水若山与新华书店综合楼的建筑商老板关系不错,水若山又与新华书店的曹经理是同班的同学。而投资四百余万的基建项目,照检察官的思维方式,之中肯定有问题。最终选定了反贪局的江检察官,由他去实施他的行动方案。
一天早上,春姐象往常一样,又在外面打牌玩了个通宵,也同样是输了个精光,头不梳,脸不洗,满脸的疲惫和憔悴,在小摊上买了两个包子,向工行营业部方向边吃边走,路上正好碰上正准备去别的单位执行审计业务的一行人。瞧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水若山上前关切地问,“小春,怎么这样,不舒服吗?”
“不是,打了一晚上的牌,好累。”春姐用手指稍微理了理蓬乱的头发,见到水若山,像见了救星一样,两眼也光亮了许多,“这么早就上班吗?我早就想找你办点事。”
“是吗,怎么不早说,是什么事呀?”
春姐看看水若山的两位同事,停了停,说,“你先上班去吧,晚上我约你。”
水若山说,“那好吧。”
晚上春姐约了水若山在茶楼喝茶,寒喧几句,水若山问她,“最近老是那么打牌吗?”
“不打牌又做什么呢,上瘾了,想戒都戒不掉。”
“手气如何?”
“不好,太不好了,每打必输,真是邪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输了很多吗?”
“是,几乎输垮了。”说到这,春姐痛心地低下了头。
“到底输了多少,会让你这位银行的大姐如此垂头丧气?”水若山想不会输得那么惨吧。
“唉,”春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绝望般地望着水若山,“将家里存下来准备集资建房的两万六千块全部输光,还借了别人的两万多也输完了。还有几天集资建房的交款期限就要到了,但我去哪弄这笔钱呢?”
“这事曹志坚知道吗?”
《国家审计案例故事》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