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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若山突然又感受到了体制内的麻木、茫然和无助。这可是家族企业,我在为他们好,他们不知道吗?
第二十一回-出纳刘老蒙-083
正当焦点各个部门全力奋战四季度订单任务时,郊区梧田镇的两个分厂出事了。十一月底,电镀车间主管阿平老婆怀胎七月,快临盆生产了,突然得了病,需要住院治疗,阿平得去医院陪着。
第二天,模具车间主管阿丙在制模过程中,手不小心被滚沸的锌水烫伤,必须住院治疗。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两员大将或自己或家人出事,对赶工生产的影响可想而知。
正在安徽皖酒集团谈业务的潘总得知这一消息后,立马打电话给行政总监石朝兴,叫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一突发事件,决不能影响生产进度。
石总在医院分别找到阿平和阿丙,做他们工作。比如阿平,医院里有护士,不需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吃住在医院。还有阿丙,烫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在医院换好药就回厂里,指点下面的工人做事。这些都是技术活,没有他们两个人,厂里即使不停工,质量也难以保证。
但不知怎么了,工作始终没做通。潘总又打电话给水若山,让他也想想办法,毕竟海棠台风那会儿,水若山跟他们关系很融洽,事后也多次证明,分厂的管理服水若山,甚至超过生产总监王孝明。
水若山带着方艳买了些水果、补品一起去了医院。阿平老婆也是电镀车间的员工,在工作期间生病,且是快要生产的孕妇,虽然一时很难界定集团责任,但出于人道,集团应该管。阿丙手烫伤,这属于工伤,不管怎么说,集团更应该管,这是维护员工的合法权益,身为集团的法律顾问,方艳也许帮得上忙。
一到医院,阿平显得很感动,接过方艳手里的水果、补品,想找个椅子给他们坐,病房里又找不到,急得手足无措。
水若山让他不要忙这些,就站着没事的,方艳去把主治医生请过来,向她了解病情。主治医生说目前还没查到病因,初步怀疑可能是金属中毒。
“这不太可能吧?”方艳有些不解,“电镀车间虽然接触的是金属,但电镀污水有专门管道排放,环保部门也检测过没有超标,对人体无害,不会有问题。”
“这个很难说,不一定是生活用了电镀污水,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误吸了金属,或者周边其他厂家存在乱排乱放的问题导致的。目前还只是怀疑,是不是还有其他病因,等进一步的检查结果。”
其他厂家是否有这些问题,方艳和水若山他们来得时间短,还没搞清楚,只有等医生进一步的检查结果了。可是订单任务不能等,水若山跟阿平最终商量好,请贵州老家来人帮忙照顾他老婆,来回车票和误工补助由集团报销,贵州家人还没到,先由集团请个护工。他老婆住院期间,按厂里其他女工平均工资一半发放。
阿平很爽快就答应了,“之前石总来,我们也提出费用补偿的事,但石总闭口不提,还说,不去厂里上班就走人,明年不用来了。我和我老婆是这个厂九七年办厂就在的,我也只会做这个,说实在话,我们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但那样说话实在有点让人心寒。”
水若山和方艳又提了水果、补品到阿丙房间,阿丙正躺在病床输液。看到水总他们进来,赶紧坐起身。阿丙性直,直接了当问水总是不是也来劝他带伤去上班的。水若山示意他不要起身,同时眼睛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下,阿丙不仅手上有新伤,还有胳膊上、肚皮上、腿上的旧伤。
水若山也不跟他绕弯子,“阿丙,我来确实是希望你要没什么问题就回厂上班,你是集团的老管理,这个时候没有你在,别说是潘总,就是你手下的人做事也没底,你也不希望这么多年与你一起走过来的厂受到影响,是吧?当然,是现在带伤回去还是等伤养好了再回厂里,你自己决定,我不多说,毕竟你手上的伤还比较严重。”
“水总,带伤上班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这是工伤,集团总不能一点费用也不给报吧?”
“不给报费用,怎么回事?”方艳不解问。
“是啊,石总来时我就讲了,我这是因工受伤,住院费交了五千,才住一天就用掉了一半多,我虽说是主管,但工资并不高,一个月也才三千左右,这一住院,搞不好,两三个月就白干了。”
水若山问,“石总怎么答复你的?”
“石总说他做不了这个主,他打电话问了老板娘,老板娘说是我自己操作不当,与集团无关,治疗费用得自己掏。既然集团不愿付钱,那我也懒得去管什么订单任务,这些也跟我无关。”
问题的症结还在医疗费用报销上面,集团为本部员工买了工伤保险,但分厂员工没买,找社保部门报销费用可能还得费点劲。
方艳说,“集团不为分厂员工购买工伤保险,本身就是集团的问题,集团应该为此承担责任。说是员工自己操作不当而受伤,那谁来界定如何界定?”
水若山当即打电话给远在安徽的潘总,把这边与两个主管沟通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报告了潘总,并说,“这点补偿对集团来说是笔很少的数字,但意义重大,第一,不会影响年底订单任务的完成,第二,让员工感受到集团家庭般的温暖,让他们的心有归属感,凝聚人心才是集团需要重点去做的事。”
潘总电话里当时就答应了水若山的处理意见,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完成订单任务,不能拖,拖下去,对集团影响更大。
《国家审计案例故事》第12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