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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女子,要爱惜自己的面容啊。”说话间,我眼角白影微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锦帕,递到了我眼前;我动作一顿,怔怔的看向他。
齐翰眼中浸润着温柔的笑意,除了愧疚和怜惜,更是夹带着一丝宠溺的神情;那样的眼神我在我哥哥脸上曾看过无数回,但又和此时他的不完全一致。
见我没接,他又低低笑了声,竟伸手过来用锦帕轻轻摁了摁我眼角的泪痕:“莫不是男子做的太久了,连做派都狂放了许多?”
被他这么一弄,我才如梦方醒。我随口道了声“多谢”,几乎是抢夺般的抓过锦帕继续在脸上抹着;想必他也顾及到我的心思,没再盯着我看,微微侧了身抬眼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静了几分钟,等我收拾好自己的仪态和心情,眼神瞄到他纯白胸口的一大片湿润时,顿时变得更加窘迫,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天知道我刚刚吃错了什么药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这边已经忍不住捂脸了,他倒是坦然如常,把发生过的囧事完全抛之脑后,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宽慰我说:“若我所料不错,这回三哥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而他出了这口气,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为难。只是接下来要委屈姑娘好生受罪了,毕竟活血化瘀的治疗过程,可是很难熬的。”
“呃……”回想到晕过去前腿上如针扎般的感觉,我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咽了咽口水,我试探着问:“殿下的意思是……?”
“我的腿应该淤血阻塞十分严重,甚至连筋脉也伤到了;宫中并无像千年后那般高级的药物,太医也只能用推拿和破皮放血的传统方法,更何况还有筋脉的伤损。据以往的经验,无论哪种医法都会很痛苦……”
我忐忑的听着,听到最后却捕捉到他话中引我在意之处,忍不住打断他:“且慢……‘以往的经验’?”
“那个啊……”他不在意的笑笑,随口说道:“儿时被罚过数次,偶尔跪的久了就会如姑娘这次一样,所以多少知道些。”
“可先皇不是最疼爱殿下吗,殿下怎会……”我惊讶的追问。
“本王刚与三哥反目决意相争时还年幼,许多事上难免冲动冒失;父皇既为了磨砺也为了保我,有时不得不狠下心。”他云淡风轻的回忆往事,语中还带了调侃之意:“随着我渐渐长大,便很少再被抓住错处,太医也不用隔三差五就往广陵宫跑了。”
他说的很轻松,表情更放松,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闲话家常,也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似的,但我却觉得,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原本想随便含糊点儿别的什么来转移话题,可最终说出口的话却不受理智控制:“当时很疼吧?”
他面上淡然的神情稍一凝滞,马上又恢复如常;就在这一转一换之间,我依稀看到他眸光里有什么不明的情愫一闪而过,为他原本毫无波澜的神色增添了些许柔和。
“都过去了。”他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不在意的微笑,只是弧度不经意深了些;他认真的盯着我,眉宇间显出几分愁绪:“本王现在只是担心姑娘你……姑娘并无过错,却因我而受此苦楚,本王实在于心不忍。”
想到昨天的事,我很无奈的仰天长叹:“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好,我要是第一时间就服软,不跟齐晟置那一时之气,说不定他能让我少跪几个小时。”
“姑娘应对的没错。”他急忙接过话头:“在那种情况下,即便是我也得先天人交战片刻,才能把软话说出口。”末了,他也微微一叹,看着我说:“我们在这一点上,意外的很相似呢。”
我多多少少能理解,不论他待齐晟如何恭谨,在内心深处终究屹立着皇族的傲骨和倔性,那是不可撼动、不可摧毁的坚持;对于身为兄长又贵为太子的齐晟,该有的敬意不会少,但他岂会心甘情愿的对齐晟俯首?
而我作为后世之人,平等观念早已渗入骨髓,哪怕面对的是这个世界的九五之尊,我也很难做到毫无芥蒂的屈居人下;这样一看,我们的性情,倒也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相合了。
“以本王对三哥的了解,他并非刁钻不讲理之人;往后或许还会有针对我的手段,但只要我无甚异动,三哥能容得下我。”他手指轻敲身下的草丛,继续说道:“为自保,也为姑娘能免受些苦,今后三哥再存心为难,姑娘尽管顺着他的意,尽量满足他便是了,千万别与他起冲突。”
我默然。他这话的意思,完全是要我消极避祸,这跟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千年一梦剑门关演唱视频》第1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