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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激动得双颊都变成红色,当心头拧紧的郁闷终于被真相解开时,玄烨长舒一口气。盯着芳儿的眼,直到他们都相视而笑,才说:“芳儿等着啊,你乱治我,我也会乱治你,我给你乱来,我也让你吃醋,让你心疼。你等着吧。”

“我等着,您可别让我空等。”芳儿一边说,一边去解狐裘的系带,将这件礼物脱下:“皇上,我还做了坎肩,您要不要也试试?”

“你!”玄烨一边叹气一边拍上脑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福气,你还做几件?我不穿了我,我生气了!我走啦!”

上朝的时辰到了,说走就真的得走。而今晨的戏言,没想到,很快它便已成真。

玄烨真的乱来了,而这“乱来”,一半儿是天意,一半儿是人为。

这天中午,芳儿去到御花园散心时走到回廊的拐角,看到梁九功在那儿偷着哭,哭得很猛,泪收不住,二良在一旁劝,劝也劝不住。

家里出了事,梁九功想再请一回假,可是师父不准。

从小父母双亡,二叔抱养了他,叔叔早不在了,婶子也快走了,能给她送终,就是最大的心愿。皇后最近被冷落,应当正是心烦的时候,可是眼前的机会,梁九功舍不得不抓住,说了一半儿又胆怯了,说一半留一半儿地哽咽着。二良担心地偷瞄皇后的脸色,一边瞄一边见缝插针地帮腔。

“你回去吧。回去吧。”芳儿很快便已答应,感慨万千:“皇上事多,顾不上你。我做主了,你回去吧。让他们先支你一百两银子用着,不够管你师父要,回头再算账,就说我说的,回去吧。二良,你是他师弟,你也帮帮忙。”

二良赶快应了,他们都很感激芳儿。然而一时的善念埋下恶因,芳儿那时还不知道,这趟梁九功回去会遇见什么,会带回什么。

梁九功到了宫外,先去棺材铺置办寿衣,刚从里边出来就与一个人迎面撞,步子猛了,正巧扎在怀里,两边都撞得人仰马翻,在地上打了个滚。梁九功年轻不算什么,对面中年人的呼痛声却瞬时响起,那人看清梁九功是从棺材铺里出来,直嚷道:“哎哟,大爷嘿,这他妈倒霉催的,我是倒了八辈子霉呀,晦气呀晦气!”

声音很熟,梁九功愣了愣。急忙抬头看,只见一个方脸阔耳酒糟鼻,嘴唇厚得如香肠一般的男人,瞪着圆圆的眼睛,满身酒味儿,正冲他发脾气呢。

嘴边有一块青记,蚕豆大小,胎里带的。梁九功盯着它,突然想起来了,激动地抬手,将人拉住:“恩人,是您呀,是您呀。您不认识我了?我呀,我爹是老孟,哎呀,真没想到!”

“老孟?”梁九功一听便是太监嗓,那人也愣了愣:“您是哪位,我不认识呀。”

“哎呀,我改了姓,我现在姓梁。恩人,您还记得我吗。”梁九功急忙扶他起来,给他掸灰:“对不住,我没看见,对不住。”

“等会儿。”那人也有点明白了,眨眨眼,变得激动:“你姓梁,你,你不是梁九功吧?”

“是我,我就是梁九功。”想不到在外边还有些名气。梁九功应了,自豪也忐忑。

“哎呀,是你呀!”那人一拍膝盖,欣喜若狂,即刻低低地念叼了一声:“我闺女,我闺女有指望了,有指望了!”

“您说什么?”恩人有点奇怪。梁九功没听清,却恍了神:“您……”

“我请您喝酒,走走走,梁公公咱们走,千万赏脸,千万赏脸!”那人反过来将梁九功扯紧,不由分说地拽到酒楼里去了。

第十九章情敌来了

-第十九章情敌来了

碰杯后抿了口酒,等脸上的醺红色更重了些,这位中年人把苦水都倒出来,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这位是正红旗的盖山,内务府的员外郎,采办的事儿他也过问,成天没有别的,就是捞银子,日子过得很滋润,直到两个月前。

盖山有个闺女荣喜,本来要送她进宫,选上了,他的前途便远远不止如此,结果被撂了牌子。选不上不怨别的,就怨他的好兄弟,勃力格。

说到勃力格,盖山发疯的心都有了。恨他恨得能把身上咬出洞来。梁九功见盖山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手中酒杯,端着不动好吓人,忙道:“您别躁了,都过去了。”

“过去什么呀,不瞒您,这事儿过不去。我心里过不去。我闺女荣喜,不怕您笑话,就是仙女,她也比得上了。要能让皇上看一眼,铁定留下。可是那个勃力格,愣给想法子把她涮下去,为得谁您知道吗,为他主子鳌拜!”

“为他?”梁九功愣了愣,想明白了:“哦,其其格。”

“是呀,就是为了鳌拜的闺女。勃力格怕我闺女选上了,夺她的宠。可是报应啊。其其格看上了苏克萨哈的二小子,又给涮下去了。可怜我闺女,就这么白白地,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她可怜呐,成天在家里念,都要癔症了。我这当阿玛的,想死的心都有,我没脸见她。我当初跟她说一准儿能选上的,可是我,唉!”盖山说得口沫横飞,又撸袖子,又拍腿,显然恨得不轻。

“见不着皇上也还有别的出路。我也不怕说句实话,后宫三千,不进去,未必是坏事。”到底年轻,见着恩人,实话就藏不住。梁九功是真心为盖山好,然而,荣喜既是仙女一般的人材,怎么能不进去?天意让遇见梁九功,就这么放过去,那是傻子。

十几年前因为旱灾,梁九功全家从山西逃难到京城,叔叔病故无钱安葬,是路过的盖山,因为喝醉酒,扔了五十两,酒醒了,后悔了,错过机会没能追回,到今天,它要发挥作用。

盖山抹抹酸痛发|涨的眼,把鼻涕抹了,叹气:“您说得有理。十天前您要跟我这么说,我也就认了。现在不成啦。为了选秀的事,我找勃力格揍了他一顿,结果,您知道这畜牲干出什么事来。他把我闺女举荐给穆里玛!九门提督,鳌拜的七弟!那个色鬼,女人到他手里,那就成烂布了,您说我能把闺女给他?可是没办法,日子都挑好了,下月初十就来抬人,您说怎么办,给他我还不如去死呢!”盖山是真激动呀,拍桌子拍得手都成红的了。

其实要没遇上梁九功,给也就给了,并且事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根本是情愿的,既然遇上梁九功,乐意当然就变成不乐意。

天下间没有任何男人比得上皇上,做穆里玛的老丈人,不如做皇上的老丈人。

对鳌拜家食言代价很大,为了做成这笔“买卖”,盖山不惜对梁九功瞎说,把自己编成受害人。一句句诱得他提到报恩,这才半推半就地显摆自个儿多么为难:“哎呀,五十两算什么,举手之劳您还这么惦记,我也没有别的,就不放心这闺女,她要掉了火坑,我活着也没劲了。梁公公,您要是真愿意伸把手,您就把她推到皇上跟前,哪怕让皇上瞅一眼,我也记您的恩了,成不?”

《康熙的媳妇赫舍里重生》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