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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在茶馆雅间,隔壁的索额图等了很久便是为了此刻,一直在观察,哪有袖手旁观之理。其其格被他说得愿找芳儿评公道,结果,算无遗漏,就这样进了宫,也是一去不回。
——是她自己情愿的。芳儿解了她的心结。
到得宫里,两口子被引去一间暗蔽的小屋,那儿在等的人,竟然是两个。
芳儿见他们到了,即刻便起身严肃又淡然地安慰:“你们聊吧,放心,外边没人。”
只见桌上三杯香茗,还有瓜果,倒是待客之道。可是情敌相见,哪有不恨的。其其格瞪红了眼睛,真恨不得冲上去对着娴妃嘶咬。
他们的旧事,她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她是布日固德的妻子,为他吃的苦受的罪,不是为了让他们旧情复燃。
“我先说吧。”想起曾经不惜犯作小人,拿芳儿当挡箭牌也要保护她的“挚爱”,娴妃伤心又羞惭地垂低眼帘:“其其格,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既然大家都有心结,不如让我来解开。”
谁是“小三”谁才该遭恨。娴妃却谨记着芳儿的叮嘱,不敢触怒其其格半点。在她小心又痛苦的诉说中,解脱着三个人。
“你骗我。”都是女人,失去爱情的痛苦和心酸怎么能不明白。抵触中的其其格却坚持任性:“你说你先喜欢他,是我抢走了他,你是这个意思吗?哼,我倒成了小人了,我脾气爆,他不敢得罪我。你们真好啊,藕断丝连的,你们要脸吗?尤其是你,你对不起皇上!”
不愧是鳌拜的闺女,连命都肯不要,还怕骂人么。娴妃被说得哭了,又想起芳儿的话,使劲忍着再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怕你笑话,你说我对不起皇上,我还真对不起他。进宫这么久了,我还没让他碰过。因为我想着另一个人,我不惜,我不惜……”
不惜自伤,让月信不走。连着两个多月,命都差点没了。
这种做法,跟其其格比起来,谁更傻?
万千羞辱也得面对,只有面对才能走出去。娴妃愧得无以复加,任由泪爬满脸,坚持着说:“我现在醒了,我明白了,我不能指着布日固德过日子,他不是我的,他是你的。他真心喜欢你,才愿意跟你在一块儿。我应该跟皇上在一块儿,皇后救了我,我就算死也要报答她,我是皇上的,我以后再也不会想他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也高兴。”
其其格没想到她把手伸过来握着,登时呆了,吃吃地道:“你,你。”
这是个温柔的陷阱,既然来了,就别想这么走出去。娴妃既已如此勇敢,布日固德总不能不如她。即刻他也明白许多,当即也牵住其其格的手,鼓起勇气向娴妃道:“其其格待我很好,我确实真心喜欢她,只是当初突然没声没息地离开,心里放不下,我当初孬种了,怕你怪我。现在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就冲皇后这做派,皇上肯定比我强,您好好过日子吧,娴主儿,请恕我妻子放肆,我代她给您赔罪。”
说罢,他便松开其其格离座跪着不起。其其格见他这样也哭了,她也照做,跪在他身旁抱他,那些埋在心底的真心话便如溪水般倒出来:“不是,我不是恨你。我是怕,我怕我不能生孩子,你会嫌弃我,你会娶别的女人不爱我了,我害怕,我不是恨你,不是恨你们,我害怕……”
这个芳儿会想办法,只要其其格愿意,宫里的太医会竭力挽救她的伤患,并且严守机密。
更何况危难见真情,布日固德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还有什么好畏惧,他搂住其其格认真保证,教她安心:“我不会离开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为了你,我会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芳儿就这样得到其其格的信任与感激,那么,接下来,与她结拜为姐妹以拢其心,邀她宫中暂住还会难么?
着急的只是鳌拜,其其格向来无法无天,要去哪里也不报备。真出了事,他们急也无用。
得知陷入宫中,这边的“鸿门宴”也没心里再继续。穆里玛一时昏了头,竟道:“完了,大侄女成皇上‘人质’了!”
鳌拜扭头急瞪,嘴上不说,心里确是如此想。也顾不得时已深夜,他赶着递牌子去见玄烨。
玄烨在宝座上坐等已久,早知来意却与他东拉西扯,说起闲话来:“我正发愁呢,您来了给我出出主意吧。这荣妃跟贞嫔闹起来了,芳儿都管不了,推给我,我哪管得了后宫的事。您知道为什么吗,就为块布,当初给你了,现在我要换回来。您说,给了就给了,换什么换呀,扯呀扯,万一扯坏了呢。她们俩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人,这个都看不开,烦死我了,再让我换,我就不管了我!”
这是换布吗,这是暗示换地呢。鳌拜咳了一声,想假装不懂。玄烨却又接着说:“哎哟,是我糊涂,您白天都累了一天了,我跟您扯这些小事。我给您说件开心的吧,其其格来宫里玩儿,芳儿留下她多住几天,两人挺投缘了,认了姐妹,这个没经您同意,对不住啊。她也是太高兴了,说着等其其格有了孩子,还要当孩子的干娘呢。太医说,时间也不远,大概明年吧。您看,芳儿急得早早就认下来,她们是真有缘份。嗯,您来什么事儿啊。”
鳌拜闻言一凛,浑身绷着的劲都成了一股暖流。其其格是他唯一的软肋,只要她好,没什么不能忍的。既然她还能有这样的幸运,还能当母亲,何不……
就这么放过苏克萨哈是不是太可惜了,可是要灭他便要斩草除根,将来若时其其格生了孩子,却灭了他的玛法和阿玛,这。
罢了。命运使然,又有什么办法。看来时机未到,不可强来。鳌拜心内一动,叹息道:“皇上,您的布就别换了,以臣之见,不换就不换吧,您说得对。”
第五四章力挽狂澜
-第五四章力挽狂澜
鳌拜是头狮子,夺他嘴里的肉没那么容易。就是他肯,穆里玛也不干。听了讲述一直冷笑:“就这么便宜皇上,想得美!”
苏朱二人,重要得宛如苏克萨哈的手足,至少得给他卸一个。索仑被玄烨办了,内务府的副总管换了莫日根,这人跟苏纳海有裙带关系,新官上任,根基不稳,机会是送上门的。
法子可以,只是还不够。班布尔善一直静静听着穆里玛发火,末了才叹道:“七爷,大事,您别跟玩儿似的行吗,少一个苏纳海又不算什么。”
别人不说,博果尔跟济度就是首要的两道大梁,有他们在,鳌拜就不能顶天。
穆里玛知道班布尔善的意思,阴阴一笑,只往鳌拜身上看:“我当然不止动一个,要我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说了不换皇上肯定放心,咱们就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换,凭什么,他说的什么,又没挑明了,怕他?什么时机未到,那是有人心软。要真想动手就是现在,放过去就没了,索尼现在窝家里不上朝,这气又养上来了,他是外强中干,早该死了,养上来了,再活个五年八年,我们就看着?到明年皇上亲政!我不管别人,反正我不干!这么好的机会,看不见呐,还说什么‘第一巴图鲁’,我算明白啦。”
《康熙的媳妇赫舍里重生》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