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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头尽力抑笑,他们两个是如何对视,又是如何分开的,一概不知,只能听见周遭起哄声越来越大,直等到各自回了座位,我又偷瞄了一眼窗外的客人,想必是得了茶余饭后的新乐子才会那样开心。
我未察觉自己是何时放松下来,只记得当费一宁再一次让我抽一张扑克牌时,目光假意划过所有牌的背面,实则已经想好抽哪一张,那张背后有小小一条圆珠笔划过的痕迹,不出意外仍是草花A。
费一宁看着我的牌面儿,“你是不是有透视眼?”
我笑着撇了撇嘴,“糟糕,被发现了。”
林树翻开手里的红桃A,笑着垂眸看了看我手中的牌,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我却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连忙将所有人的牌混到了一起。
“真心话,自己身上最敏感的部位!”
“头发。”我见他们几人面露不解,遂开口解释:“额……有人碰我头发就会下意识打寒噤,控制不了那种。”
费一宁显然已经是满脑子黄色废料,先前还是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听完了我的回答之后难掩失落神情,“就这?就这?”而后思索一番,“嘴唇吧……因为……”她双眸瞥向丁格,笑意像是刚绽开的花骨朵,难得露出一丝娇羞。
我自是听后了然,初恋对于心动来讲的确是个加分项。
“大冒险,亲吻在座任意一人。”费一宁刚说完,丁格转头看她,捧着她的脸毫不犹疑亲了下去。
我虽没有动,眼睛却向桌子下瞥着,想起儿时坐在家里看电视,若是有男女亲密的画面,便会赶紧将电视关掉,直到如今也没有改变这一习惯。
轮到林树了,四个人顿时没了声儿,我偷偷看他的表情,他该是骑虎难下,一个兄弟的女朋友,一个人陌生人,许是尴尬,不断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
我看热闹般等着剧情的发展,林树笑意渐淡,他并没有向我与费一宁投来任何一丝目光,寻思良久,抬头看向丁格,“委屈你了。”说完站起身走到丁格面前。
耳边吧唧一声,林树亲在了丁格的面颊上,我抿嘴不经意间勾起了唇,低头看向酒杯里的酒。
丁格一脸嫌弃,也曾试着抗拒,显然失败了,只能一遍遍用纸巾擦着被亲的地方,嘴里念叨着:“我上次被老爷们亲还是幼儿园,也算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了。”
不知为何,我笑着笑着觉得有些气短,回头时桌上三瓶啤酒就只剩下酒杯中这最后一杯,匆匆灌进肚子同费一宁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你们继续,不用等我。”
费一宁一脸幸福,头靠在丁格肩膀上,两人十指相扣,望向舞台上唱歌的歌手,“不玩儿了,你去吧,小心点。”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去卫生间,而是不大想继续玩下去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想来想去只好选择了尿遁。
站在镜子前,看着另一个我,面颊上泛起红晕,连眼白也布满了红血丝,瞧着很是吓人,像是熬了几个大夜似的,遥想当年高考也不是现今这副模样。
思及此我不得不为家庭环境说一句好话,虽然自小便被严格管理,但家里人从没要求我去争取什么超出我能力以外的东西,包括学习成绩。
伸手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哗哗淌着,我掬起一捧拍了拍脸,水珠顺着面颊滑向下巴,直起身翻包时才恍然想起并未带纸巾,我只得挂着一脸水珠站在洗手间里拨弄手机,试图散去浓重的酒气。
“大连市,连海高级中学。”我转身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不断上滑页面,屏幕里是一个男孩青春洋溢的笑脸,蓝白双色的校服上清晰印大连市连海高级中学,竟然还是校友。
“嗯,一班。”
迷思
林树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实打实吓了一跳,手一哆嗦下意识锁屏,我愧于自己像是个窥探别人隐私的小偷,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当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我……”
“对不起,我不该突然说话的,吓到你了吧?”
林树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面巾纸,站在我面前拆开胶纸递了一张过来,他垂眸看了一眼我紧紧捏着的手机,似乎是看懂了我心中所想,“原来真的是老乡,进门时就觉着口音熟悉,我还好奇了好一阵儿,方才你走了之后我看了一下你以前发的定位才敢确定。”
我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目光瞄见手里的面巾纸,心中忐忑不已:“谢谢……”不过他似乎给我找了个正大光明特意打开他社交媒体的合理理由。
我只当林树是来卫生间方便,这尴尬境地应该很快就会过去,谁知道他站在旁边一直也没有走,我不得不拘谨起来,“你上厕所吗……”等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慌乱到口不择言。
“啊……没有,我出来透透风。”他挠了挠后脑勺,低下头灯光将他的睫毛打得根根分明,白皙的皮肤上瞧不见胡茬,亦看不见任何青春痘的痕迹,甚至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儿,不过闻着不像是香水,而像是某一款洗衣液或是洗面奶。
这卫生间在清吧的外面,是个单独的建筑,许是酒精上头,我当时还没觉得他这回答有多么荒唐,来卫生间吹风,很别致的喜好。
攥着已经湿透的纸巾,第一次正正经经抬眼看他,眉眼间似曾相识,遂眯起眼睛仔细端详,“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林树听了这话先是一愣,久久没有回答。
那话刚脱口,我就在心里暗自埋怨自己,怎么说得好像是刻意搭讪,还是很老套的那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很眼熟,又是高中校友,可能之前就已经见过面。”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什么意思》第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