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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认真瞧见了,不免联想到夜间男女相缚,何等激烈。
“舅父也许我到西苑去,我与郑娘子男未婚女未嫁,发乎情止乎礼,如何算作私会?”
皇帝往道观去是为了私会宫人,这谁也想不到,且音音本就是宫人,若心许圣上,根本不会给他一点可能。
他回话时尚且痛得隐隐吸气,然而却不肯屈服,圣上不算太动气:“朕教你去,是欣赏你的文采,赏你逛一逛园子,没说许你调戏朕的嫔妃宫人。”
“进得去便许私通,若教你这样说,那些养在西苑的道士,岂不是个个都三妻四妾起来?”
内廷的女子数量庞大,然而只要君王不许,外人并不能沾染分毫,即便是内侍宫人对食,其实也是搬不到明面上的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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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徽自幼也受儒家教导,心下也知道他和郑观音来往确实坏规矩,但皇后已经应允,这一桩婚事哪里不成:“舅母早将郑娘子许我,舅父强掳她去逼幸,难道便不顾舅母与母亲的面子?”
圣上对皇后与泾阳长公主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微微一嗤:“你母亲生平最厌恶的便是郑氏这样的女子,至于你舅母,她昨日尚且为朕新纳的郑淑仪讨封。”
皇后到底同他尚有几分恩义在,圣上也不欲家丑外扬,难不成还要同一个小辈说她嫉妒?
谢文徽微微一滞,他知道郑观音若要受宠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初封就是这样的高位,不可谓不高调。
阿娘确实不喜欢音音,觉得她出身不够尊贵,对他在仕途上没有任何助益,反倒是拖累,这一回生气,大抵是为圣上不肯给她这个做姊姊的颜面。
他缓了几息,轻声道:“圣人当真这样喜爱她?”
天子却避而不答:“事情已成定局,你如此不识大体,教淑仪在内廷如何自处?”
圣上笞他,也多少有些不愿意听他可笑言论的心思,“淑仪良善,尚且替你说话,朕念在你也未铸成大错,不忍苛责,打你一回长些记性,同你新婚妻子滚到长沙郡去反省去!”
若郑观音原是他妻子,谢文徽不论如何也会争一争,但圣上已经明明白白幸了她,还封了位份,他忽然心里一恸。
——如今的郑淑仪,未必愿意同他一道抗争赴死,活下去,他们也再没可能。
圣上冷眼瞧着他,那把绿绮琴,若不是她那时候喜欢弹琴,即便是天子也不舍得送人,然而圣上如今再见,只怕也觉得晦气。
“那把琴朕便赏赐作你与新妇的贺礼,淑仪不戴这样随便街面上的东西,”圣上将那支稍嫌简单的金钗掷到他面前,“你也有父母亲族,竟这样昏了头不管不顾,回去问一问你母亲,要是真心再想自寻死路,朕也不拦你。”
圣上居高临下,谢文徽便是想反驳,也不是很有气力,稍稍撑起身子,还未及说出一句话,硬生生呕出一口血,身躯骤然落在凳上也不喊疼,竟是晕了过去。
小黄门进来后远远立在屏风侧后,见谢文徽晕过去,才战战兢兢过来奏报,“圣人,泾阳长公主求见。”
圣上微微一怔,泾阳最疼爱这个儿子,即便他们兄妹之间情谊淡漠,他非但是待外甥姊妹,即便待亲子也颇见凉薄,然而他每每忆及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时摧折心肝的痛,心里也不是没有片刻动容。
只是泾阳也有她的癫狂,一定要无子儿媳殉葬,也可以想见她在谢氏那几年吃了多少苦,现下对于见她并无兴趣。
袁氏到底还有些家蕴,并不似音音这般柔弱好拿捏,没个父母兄弟肯为她出头。
“将他抬下去送还谢氏,让太医去看看。”圣上淡淡道,“泾阳也是个聪明人,替他写个认罪的书,朕并不计较。”
泾阳长公主近两年愈发觉察到圣上待自己的忽略,平日里偶至姊妹府上歇息,似玉城长公主那样嫡亲的姊妹最亲昵,但其余先帝嫔妾的女儿府中也有驾幸,独不去她府上。
她虽然不知为何得罪了圣上,可也没想到最受圣上宠爱的四郎能做出这等满门抄斩的事情来,因此也战战兢兢,脱簪散发,跪到紫宸殿前来请罪。
圣上端坐在书房里,面对桌案上的奏折凝思,窗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女子尖叫哭声,随即戛然而止,他并不大在意,这些小事自有内侍处理。
偌大的帝国总有无穷无尽的事情等着他,要闲些自有闲些的办法,梦中他同音音成就好事比现下要晚许多,然而骨子的情||热迸发出来,几乎一连三四日也未出门。
但一坐到案前执起朱笔,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又不教人能视而不见,转身便去温柔乡里,总要将手边的事做完才成。
《报效国家》第11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