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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热得肌肤都红扑扑的,伸手去推他,忽然推不动,想起来他是谁,吃惊不小,眼睛水盈盈的有泪:“你怎么又来睡……我?”
圣上见她醉酒还不忘说起这个,面上亦热,微微含恼,作势像吓孩子一样要凶她:“不许哭,哭了也没人理你。”
他素日极有威仪,郑观音也怕,但这人非得教她穿衣说话,她现在一点也不舒服,心里躁得厉害,他越是这样说,越受不得这份委屈,一下子便决堤。
圣上见唬不住她,也吃惊不小,又去拍她后背,将她环在怀中轻轻摩挲,紫宸殿的人偶尔也精明得过头,想着做出些偏门事讨皇帝开心,却是找了个大麻烦给人。
他不大会哄人安慰,只是这样一直拍着,心下不免觉得棘手。
郑观音却用力挣扎,不满道:“你要热死我。”
圣上本来有心同她说一说今日事,然而瞧她模样凶巴巴地可爱,连尊称也不客气,你我起来,心想说了明日也记不住,不免忍笑,满腹心事为之一空,啄了啄她红如晚霞的面颊:“音音,你简直天生便是来折磨郎君的。”
郑观音却不解,只是见他靠近,却有些害怕,推他更远些,双眉微蹙,“我不要你睡,你总是绑我,一点也不舒服,疼得厉害。”
她略有些不耐,那热热的酒同香挑起的不止是对男子的思渴,还有些她平日里压着的脾气,她今日虽然没有被绑着,然而每一回他来,却似乎都要把她捆起来似的,她抓起一旁的链子微微晃着,忽而警惕道:“你是不是又想绑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音音这样好,朕怎么舍得?”
圣上见她这时候仍惦记着这个,记恨地不住推他,柔声道:“一共便只气了你两三日,音音这样挂怀吗?”
便是这两三日间两人生出不快,除了不许她下榻,但吃喝穿用,她哪一点像是做错事的嫔妃,难道不都是随着她的心意来,他待别人哪里会有这样好性。
郑观音点了点头,她面露不满:“陛下做两三日囚犯,也能毫不挂怀吗?”
“要有你这样的囚犯,天下岂不人人都想被囚了,”圣上握住她不停乱动的手,声音轻而缓,“朕做囚犯,也不止两三日。”
她眨眨眼睛,轻轻一哼,也没瞧出做皇帝的哪里不好,有些不耐地学舌道:“天下的男子难道就不愿意做陛下这样的囚犯吗?”
圣上微微含笑,寝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低低私语,虽说她是个醉鬼,但也还是很可爱的醉鬼。
“朕做囚犯的时候,音音或许才出生,”圣上抚着郑观音的发,“四处都在打仗,朕也偶有失手的时候……”
他顿了顿,去触她光洁的额头,只是饮酒后微微有些热,并不算多热:“或许你不爱听这个。”
女子仰仗夫君,视丈夫为天,君父更是容不得一点不完美的柔弱,这些事他连皇后也没说过。
“不,”郑观音好奇望着他,她对面前男子的丢人事很感兴趣,稍稍安静,竟有几分乖巧,“你讲吧。”
“有什么好说的。”
圣上身处绫罗锦绣堆,怀中尚有绝色的美人,回忆起白骨遍野时恍若隔世,却又不大愿意讲给她听,轻描淡写道:“不过就是朕走散被捉,只是那时节也没人在意,过几日又寻了空,趁看守不备,杀了马夫和看守士兵,伺机逃回去。”
他那时还不算大,换了士兵的衣服,敌军也只看他做被强行拉来不足岁的壮丁,先帝当时吃了败仗一时也顾不上,他回来时只说领了一队人侦查遇袭,路上耽搁了几日,勉强还能说出一点情况,没人觉得太子会撒谎,史书上也不会记下这一笔。
臣子们所知道的皇帝,便是战场上有失也能扭转的天生雄主。
“单衣污食,哪能像音音这样,要什么便有什么。”
宫中的药酒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撩动人心思,郑观音虽然不耐他这样总是要抱她却无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对那些从不知道的事情更觉有趣味。
她长这样大,还没见过俘虏,只知道不好,不知道怎样个不好法,听圣上这样含糊其辞,忘记这样会不会冒犯他,稍有些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不满:“那陛下那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呀?”
“能想什么,无非就是如何逃走、怎样毁尸灭迹、到哪里填饱肚子,”圣上看着她迷迷糊糊,好像并无什么心疼的意思,好气又好笑,“反正决计不会想到你就是了。”
那时节初春料峭,北地有的地方冰都不化,他也只有单衣,佛道什么都不信奉,路遇观音祠,发现那日却热闹,还顺手偷了四个馒头。
然而真真切切拥住她,往回推算年月,他行窃佛寺时,某个安稳的小官宅邸里或许正有新生的欢喜。
《报效国家》第12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