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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怕死了,以为是马上风……”她忽而启唇,才出声便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圣人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您瞧我急得死去活来,是不是满心的欢喜?”
她气得哽咽不能言,察觉到背上的拍抚,就像是摔倒后见到大人奔来的孩子,越发扭来扭去,不肯理人。
圣上又气又笑,拧了她心口一下,“音音,马上风和这不相干,你郎君还不至于这样无用,你放心就是。”
不过细细回味方才,确实欢欣激昂处比以往更甚,还真有这病症的前兆,但她的反应也愈发教人爱不释手。
所谓美人腰如温柔刀,大抵如是。
郑观音啐了他一口,嗔恼道:“累都要累坏,哪个不放心了?”
圣上见她赌气开口,才笑着将她半扶起来,寻了大石教她靠着,见郑观音腕上有勒过的痕,不免惋惜心疼,“枫露是知道人言的,不会擅自跑远,朕早知便同你说一说。”
郑观音却轻轻哼了一声:“将人折磨得要死要活,圣人不就爱这一口么?”
“有分寸的倒也罢了,你又不知道,万一不小心伤到手腕怎生好,”圣上倒不否认如征服一般的男女风月也十分合他的心意,但对她总是有几分格外的耐心,“疼不疼?”
郑观音摇头,她倒是想撒谎,但其实不过是肌肤柔嫩,过一会儿自己便散了,根本不需要涂药,便不以此拿捏,却仍去羞他:“原来如野人一般,在外面就这样合陛下的心?”
圣上默了默,说起这些也有些难以启齿:“朕原先在西地边境,偶尔也能捉到这样的贵族男女,并不是野人。”
他本来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偶尔竟率一小队人换了衣裳偷偷越界,然而却在更原始古老的地方见到更骄横的贵族,这些人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牛羊土地,精美帐篷,却爱在山野烂漫处如万物一般繁衍。
自然也被他如猎物一般擒住,只是毕竟不好暴露身份闹大,所以捉弄一番也就放了。
郑观音听圣上讲起过他年少轻狂时许多趣闻,譬如东西女儿国的纠纷与国朝的来往风俗,东海鲛人的传闻,那是与史册记载完全不同的心境记述与趣味,是雄主的荒唐跳脱,令史书工笔为君主讳。
但是想一想皇帝方才愈送愈昂的兴致,实在是忍不住被他逗笑:“您怎么这样坏,方才兴致最浓时就该有个巡山的官撞见圣人,惊着陛下才好呢!”
以己度人,那时节他几乎是将人一颗心都吓出来,人家在自己的地方上碍着谁了,日后的乐趣都或许会被吓没,若今日现世报,落到他自己身上……
这撞破的人想来一定不得活。
但偏又没有这样一个人来教人知道善恶有报,她啐道:“怎么这样浑,先帝与太后为了管教圣人,一定辛苦极了。”
“朕年少时都不曾这样荒唐,”圣上细细抚她眉眼,见她娇嗔妩媚,仍然会像寻常男子一般为她悸动,“那个时候只觉西地的景色好,倒叫人玷污,今日风流,倒也不负这一段念想。”
郑观音莞尔一笑:“都是陛下的地界,又不会有毛头小子来窥圣人的嫔妃,您自然不惧了。”
她想了想,恬静道:“那时候皇后娘娘与圣人在一处,听着您说这些,也会被您逗笑吗?”
良夜如斯,她本不该提到不相干的人煞风景,但她似乎真的被宠坏了,什么都能说得出口。
圣上缄默片刻,他也没有想到怀中的美人会问这些,柔声道:“音音,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我便是想问……”皇后已经在皇帝这里失去宠爱,但终究是君王名正言顺的妻子,皇帝万一只是口头哄她,也难以收场,她扭过身,“您不想说就算了,我又算得了什么?”
圣上见她别扭,心里却有淡淡的欢喜,握住她手,轻声道:“难道专房但宠爱也不能叫淑仪同朕说些心里话么?”
郑观音咬着唇凝思片刻,也在衡量是否开口。
后宫的嫔妃,哪一个不想拥有君主的宠爱和随之而来的权势,她有宠爱,便要专宠,有了专宠,下一步觊觎的便是更高的位置。
皇后是断然不会要她活下去的,她从前心灰意懒时,是有一点认命的,只想做一个逍遥的宠妃,省得日后自尽又要后悔。
然而三千宠爱在一身,她也不会满足,不断有更大的野心膨胀起来。
生子才有争位的可能,她一直都喜欢可爱乖巧的小孩子,也愿意做母亲,若是嫔妃不必殉葬,即便圣上心里拿她当作别人,她也不介意依靠皇帝有一个孩子,但这样有可能折损美貌和恩宠、进而威胁到她地位的事情,她为此一年半都不能侍寝,实在是赌不起。
《报效国家》第16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