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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嗫嚅道:“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我们不能永远像今天这样。我们一个月都没有见面……”
“放心,我们不会永远这样。”他打断了她,上了车。
七七几步做一步跑到他的车窗前,拍拍车窗,大声问:“你什么意思?你要走吗?你真的要走吗?”
透过玻璃窗只见他面色冷然,他终是没有再看她一眼,径自将车开走。
七七突然哭了出来,朝着他大喊:“你要走就走,不必等着我成亲那天!走得越早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她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只浑身颤抖站在原地。那辆黑色的别克车越行越远,转了个弯,终于消失在她的眼前。
第一卷洪流第十九章风波起(2)
春秧街,是清河戏班子聚居之地,不到一里的窄街,就有四五个戏班。除了戏班子,另有一些眠花宿柳之所,奢欲纵赌之舍。相比起江南的盐商,清河的盐商追求及时行乐和穷奢极欲,有的人自恃家资百万,任意挥霍,纵情声色,贪图享受,常言道:“三笑堂的马儿,聚凤堂的娘姨”,三笑堂和聚凤堂是川南有名的妓院,都在春秧街。
而三笑堂和聚凤堂之间,亦是一个极有名的地方―――“一品香”,白墙木楼,门外厚厚的门帘,用红纸大书四字“闻香下马”。
在川南的烟馆里,“一品香”的烟和烟具都是最好的,烟灯是精制苏白铜烟灯,紫檀嵌珐琅嵌翠玉的烟盘子。更有漂亮的小厮随时候在烟客旁,送茶送糖。吞云吐雾中,或听人低低一唤:“要茶”,便有人快步去厨房取了春茶一碗,送入厅内,这即是所谓“娘送女”,也就是说:烟一口,春茶一口,一起吞入腹内,送到丹田过瘾。软榻上,成都买来的花乡糖,泸州的桂圆,资中的桔子,各式糕点水果数之不清,摆满一榻。厅内小厮、丫头来回奔走,莺莺燕燕,欢声不断。
这内里的喧闹,被门帘和围帐围得严严实实,凡人路过,若不进去,是根本不会知道的。
可是这一天,一品香却突然炸了锅。
门帘突然燃起火来,红纸上写的“闻香下马”被人撕去扔进火里。里面只传来惊叫不断,器皿摔碎的声音。来往的人纷纷驻足只挤在外头看热闹,一会儿,一个衣衫凌乱的青年公子被一品香的打手扭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兀自还厮打着。
那青年一脸病容,倒是一副斯文的好模样,只脸现癫狂之色,双目赤红。他身旁一个平头小厮大声求着打手放人,想是他家里的随从。
倒有人认出那青年,忍不住道:“这不是艾蒿滩的傅少爷吗?怎么到这儿来闹了?”
有人便插嘴道:“你不知道他自留洋回来后就染了烟瘾,就为吸这大烟,把老爹都气死了。”
傅怀德一边跟人扭打着,一边骂着:“我烧了你这个缺德地方!我烧了你们!你们今天不把我弄死,我天天来,直到废了你们这个烂窝!”
一品香老板在二楼往下回骂:“傅少爷,你是被哪家疯狗咬了,犯了病跑这儿来疯了?我们以前伺候你好好的,怎没见你跟我们有这么大仇啊?”
怀德往地下啐了一口,还欲再冲进去,终扭不过打手,那些壮汉只看着老板眼色,倒没打算真正伤他,只将他往路中央一推,怀德家的小厮鲁二忙奔上扶好,朝打手们连连鞠躬:“谢诸位大爷,谢诸位大爷!请念在我家少爷刚刚丧父,一时难过得疯了,有得罪的地方,过两日必登门赔罪。”
那一品香的老板在楼上嗤的一声冷笑:“罢了!要不是顾及他是咱之前的熟客,早打断他的腰了!也别再来赔什么罪了,谁不知道傅家现在穷得连瓦都恨不得揭来卖了,赔罪,哼,拿什么来赔?回去养养吧,倒长得副好模样,别太糟践了,这街上有的是挣钱的地方!”
怀德只气得浑身颤抖,脸红青胀,突然手扶胸口,口里“哇”地一声吐了口鲜血出来,头一仰便要倒。
鲁二一惊,伸手扶住,大声哭道:“少爷!少爷!”
周围人看着热闹,却没一个说上来帮忙。鲁二个子瘦小,怀德往后一倒,便将他一并带着往地下倒去,两人正要摔倒之际,一支手伸来将两人稳稳扶住。
《盐店街书评》第20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