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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梦娇瞧见了李岫,刚刚收起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用食指抹干净眼边的泪,气鼓鼓地说:“我才不用补习,考大学有什么重要的。我妈这回嫁的男人有的是钱,她说我将来想干什么都行。不搞体育,还可以去当明星。”
“额。”李岫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尹梦娇吸了吸鼻腔,转过脸对上她,一本正经地说:“李岫,我问你,你哥是不是有女朋友?”
“啊?”李岫一脸茫然,定定看着尹梦娇梨花带雨的模样,为难地回答:“没有吧……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喜欢了很久了!不是女朋友,那是什么人啊?!他是不是骗我的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尹梦娇气得直跺脚,跺着跺着,又起了哭腔。
“我真不知道啊。”李岫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哥哥确实不喜欢尹梦娇,难过的是他心里可能还藏了一个人。
“李岫,你能不能帮帮我啊?”尹梦娇抓起李岫的手,使劲摇晃起来。
“我……怎么帮啊?”
“你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啊?帮我说几句好话,告诉他我特别喜欢他,求求你了。”向来高傲的尹梦娇,此刻卑微得像是一个乞丐。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神情中反倒透着几分激进的勇敢。
李岫恍然大悟,原来卑微和勇敢从来就不是一对反义词。这让李岫很是讶异,也很妒忌。她也想像她一样,把爱恋表达得如此坦荡,如此热烈。不像自己的暗恋这般,幽暗又潮湿,像梅雨季节午夜里淅淅沥沥的一段呓语。
她正暗自踌躇,耳边倏然传来崔影芝说话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陈老师说下节课开班会,全部都要参加,体育生也要参加。”她手里捧着厚厚一摞物理试卷,定定站在李岫身旁。不知道几时来的,也不知道听见多少。
“哦,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去。”李岫沉下一张漠漠白白的脸,回答的声音闷而轻。
“尹梦娇,你是不是哭了?”崔影芝向上颠了颠那摞试卷,偏头盯视着尹梦娇,一如既往的大人口吻。
“是啊,没考好,哭一哭发泄一下。”尹梦娇吸了吸鼻涕,不自觉地抖起腿来,那一腔谎言被她说得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英勇壮烈。
“用不着哭,你家里那么有钱,高考又不是唯一的出路。再说,读书成绩好,也未必会有优渥的人生。”崔影芝仍是一副师长般的腔调,说着,还不禁问向李岫:“你说是吧,李岫?”
这番话,堪称“离经叛道”。
自上高中起,老师与家长们便每日将“高考是人生最关键的转折点”“高考是迈向美丽人生的第一步”之类话语挂在嘴边。李岫原以为,所有成绩尚佳的学生在对待高考这件事上皆与她一样心照不宣。可崔影芝的这番话,令她讶异。她既不明白崔影芝用意何在,也不清楚为何崔影芝如两敌狭路相逢般,逼迫自己表达观点。
二零一三年29
关于季节,植物不似人类那般迟钝。当人们还以为沉浸在烦闷的夏夜时,植物已经悄然褪去花苞,无声无息地结出了果实。
晚夜,阿清正在给苗圃里的植物浇水,那一池小葱的腰杆日渐强壮,头顶也打了籽,一苞苞,像是圆圆的小脑袋瓜,在习习凉风里,轻缓地摇曳。
与这些植物相处了几日,早前那被炒了“鱿鱼”的愤懑情绪,已经完全消化殆尽了。如果硬要说,这秋风还能吹起什么愁思的话,就也只剩下李岫对他冷漠的态度。
想着想着,阿清不禁失了神,手中的塑胶水管抖了几抖,水柱一不小心呲到了旁边不喜潮湿的南瓜秧。察觉自己的冒失后,他急忙调转方向,长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也为遭殃的南瓜。
抬头的间隙,他恍恍惚惚看见那堆建筑废墟边有个影子在动。
“谁啊?!”阿清扔掉手中的塑胶水管,朝着废墟大喊一声。声音清亮而高亢,一腔正气、不畏邪神的感觉。
外婆去世后,阿清孑然一身,确实没有害怕的东西。敢选在这种地方住,也就自然不惧魑魅鬼怪,更加不怕心怀鬼胎的人类。这辆破车里可是藏了不少的“家伙”,什么锄头铜管,什么镰刀铁锹,随便抄起个家伙,在他手里都是极具威力的武器。想当年,他可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铁手青”。
一声威吓之后,那影子并未出声回应。阿清打起十二分精神,眼睛如鹰般盯视着废墟的方向,步子迅速移向一旁,无声无息地拔出了地里插着的铁锹。
这时,影子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越走越近,直到清晰得能让阿清认出她的模样,她才收了脚步,静静立在原地。
阿清认出来者正是李岫,忙扔了手里的铁锹,箭步迎了上去。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一腔的话却哽在喉咙,半个字都讲不出来。他只是激动,激动得眸眼闪躲,连李岫的表情都没看完整。激动得气息局促,忘记自己还赤裸着上半身。
李岫本想先开口说话的,可那片坚实健硕的胸肌实在太过刺眼,哪怕是在这光线幽暗的环境里,她也不敢正视。
长长,幽幽的静默之后,两人的目光不小心撞在一起,避无可避后,方才相视一笑。阿清也终于敢抬起头,愉悦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啊?”
李岫没有回答,只是拿眼珠朝阿清年轻而美好的身体睨了两眼,羞赧的暗示他衣服没穿好,而后别过红通通的小脸蛋,继续咯咯地笑了起来。
《月亮是什么味道呢?是甜的还是咸的是什么修辞手法》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