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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羲嗫嚅道:“我是她的妹妹。她走到哪里就会带着我到哪里,她说过她不会丢下我的。”
“是么!可是,羲和嫁人之后,她不能与你如现在这般住在一个屋子里,她必须与帝俊在一起。每日里接见很多的族人,抱着别人的孩子给予祝福,还要伺候帝俊的母妃,哪有有空与你玩耍,就连见面,也必须站在门外等部落的侍从们通报,才能招你进去说上一会儿话。当然,你可以以妹妹的身份随嫁。不过,你会长大,部落的男子们会看着你逐渐端秀的容颜,会注意到你的身份,他们会相互决斗来确定与你交心的男子。然后,你会嫁人,还是要分离。”
“我,”常羲擦着眼睛越擦越红,她索性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那我怎么办?”
西鸾瘪嘴:“不知道。”
海边的夜空就像折射着海面的镜子,比海水更加深,比海底更加黝暗。点点星光远小如沙粒,本身就没有光晕,也照亮不了夜空。月亮虽大,却是蒙上了灰尘,扑扑地没点生气。
西鸾爬在树干上,瞧见的就是这般无趣的景色。
帝俊刚刚才走,与羲和在花园中说了好一会儿话,刚刚确定了两人未来的夫妻关系,总会格外甜蜜一些。西鸾偶尔撇过头去,远远地只看到羲和手腕上那金色的手链在闪闪发光。那样的链子,在很多年以后,羲和转送给了西鸾。到了此时她才知晓,原来那是帝俊送的定情之物。
西鸾将袖子又掩实了些,她不想摘下它,看到它的时候西鸾总会想起羲和的情伤。这是一种警告,告诉西鸾不要陷入情爱的旋窝,否则也会万劫不复。实际上,西鸾根本不懂男女之情,虽然总是嬉笑着调侃小阎王,扒他衣衫,对外人却没有这般做过。因为小阎王还是孩子,孩子的忘性大,总会忘记西鸾的作弄,也不会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诺言。西鸾不用对小阎王的任何话在意,她自己也就可以肆无忌惮。
想岔的时候,帝俊已经走了,羲和遥遥地对着树干上装睡的西鸾挥了挥手,西鸾只做不见,徒自翻了个身朝着另外一边继续装睡。羲和又走到树下,问她:“你不喜欢帝俊?”
西鸾不想对她说谎,只淡淡地道:“我谁也不喜欢。”
羲和温柔地笑道:“大家都很友善淳朴,不会有谁欺负我的。”
西鸾单手撑着脑袋:“人心会变,你又哪里知晓几十几百年后,你身边最亲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羲和想了想:“你说帝俊会伤害我。”
西鸾索性又翻了个身,用背部对着下面的人。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吹得树叶悉悉索索,像是赞同又像是抗议。花园中艳丽的花被这风一吹,抛出一些些花粉来,淡淡的香甜,吸入鼻翼又痒痒的。西鸾抓了抓头,打了个喷嚏。
羲和在树下打趣她:“睡在上面会着凉,下来吧,我给你铺床。”
西鸾噌地翻越而下,瞪着她:“你把我当作了妹妹。其实做你妹妹没什么不好,就是会被你宠坏,到时候做了错事也都会认为是你教坏的,跟妹妹自己本身没有什么关系。”她顿了顿,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又补充道:“你相信人的纯善没什么不好。只是,人心隔肚皮,现在对你好的人不代表以后都会如此。你不能一味的……宠溺着身边的人,这会给了他们忽略你伤害你的勇气。”
羲和抚摸着西鸾那长长的发丝。与海边生长的人不同,西鸾的头发硬又直,抓着发尾会有点割手,就如她直爽的性子。羲和无限怜惜地安抚着她:“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她说,“谢谢你为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考虑这么多,我很感激。”
西鸾气道:“我要你的感激作甚!我只是想让你多为自己考虑些,有些事情心里有了防备,事到临头也就不会太失望太无助。”她又停了停,暗暗地猜度羲和的心思,最后苦笑一下:“我交浅言深了,你当作我什么都没说的好。”
羲和依然浅浅地笑着,牵着她的手进了屋,在隔壁屋子铺了床,等到西鸾累极睡着了这才出来。
情深情浅六回
修罗王的手指将常羲掐在塔壁上。修罗王身子硕长,硬是将本就高挑的常羲给提在了半空,莹润而尖利的指甲深深卡入女子纤细的脖子里面,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不皱一下。
修罗王举着断裂的黄金□指着对方:“说,你们是谁?为何可以破坏神器?是谁派你们来的?”
常羲冷冷地望着他,只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用修罗□做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
常羲对颈脖中越来越大的蛮力无知无觉,淡淡地说道:“你擅自取出上古神器,定已惊动了天界,没多久就会有上界之神来查看究竟,倒时你这新王还未登基即会灭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说罢,也不看早就倒在地上像是死去多时的狄隽一眼,身子顿时化成一团星光,瞬间就已没了踪影。
修罗王一愣,这才撤回手来。他早就知道这两人不同寻常,只是没有想到对战之下,那道士毫不犹豫地用几千年修为化成利剑硬生生地将修罗□给劈成了两半。而这女子眼见同伴身死,不哀不恸下还尽力催动了修罗塔内的阵势,硬生生将修罗王困在此处,出不得塔内。
修罗王杀了未婚妻,用她的血祭出了上古神器,拿在手中还没热乎一盏茶时分,神器居然就被两个来路不明之人给摧毁,心中那怒气越见膨胀。他如困兽一般在塔内走动几圈,尝试着用自己的血注入方才进来门口的机关中,却毫无作用。显然,这比修罗城更早建造的修罗塔内的阵势并不是第一代修罗王加持。这六界除了修罗王,也只有天界那群好管闲事又自高自傲的神仙会有闲心弄这种繁琐又古老地防护阵法。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回头正又看到高台上那熟悉的身影,是他的未婚妻念辛公主。他想了想,走了过去,手中的半截黄金□利落的挥下,公主的身首分离。早就没了血色的苍白头颅顺着刀势滚了两圈,从高台上落了下去,颈脖处还没有流干的血缓慢地溢出血管,汇集成了一滩,越流越多,台上台下隐藏的古老阵势逐一被修罗王族的血液侵染,金色的光晕中逐渐隐现出另一个修罗□的图像来。
修罗王唇边泄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来,口中念念有词,居然就跨入光晕中,随之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高台上的血还在流,将台下头颅的发丝都染成了深褐色,女子眼眶中最后一滴泪早就干了,唇瓣中尖尖的利牙探出一点头,咋看下去就像血池中冒出的女鬼,森然骇人。
整个塔内经过了缠绵悱恻的情爱,又经过了惨烈狠辣的厮杀,再次恢复了静谧,只是这静谧之中泛着腥气的诡异。
在这诡异之中凭空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白衫如云,面如温玉的灵宝天尊。
《东不成西不就是什么意思》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