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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姑闻言冷笑一声,那张秀美的脸因为恨意变得扭曲狰狞。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声音阴冷如蛇蝎,怨毒如恶鬼:“正义?你居然要替那帮双手沾满鲜血的大恶人伸张正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俗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薛矜懒得和她掰扯那些陈年旧事,话锋一转说道:“我没猜错的话,雾林那片浓雾是你搞出来的吧。我在你屋外的花园发现了一大片曼陀罗花,而这些花就是制作仙人迷必不可少的原材料之一。”
圣姑死死咬住下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薛矜将她的神情不动声色地收入眼中,微微勾起唇角,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你把这群人困在这里,还要求他们每年献祭一位少年,应该是有两个目的吧。”他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眼见对方因为他的话紧张得整个人都绷紧,眼睫毛颤了颤,仿佛受了惊的蝴蝶,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了让他们也尝一尝你当年的丧子之痛,同时也是为了青春永驻,芳华常在,我猜对了吗?”他说完,那双漆黑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圣姑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却是一阵绝望,脸色顿时黯淡下去。过了好半晌没有动静,就在薛矜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她忽然抬眼看向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你觉得我太狠了么?”
大大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的少年冲着她摇了摇手指,唇边勾起没有温度的笑容,用一种冰冷残酷的语气说道:“不,你还不够狠。换做是我,安陆县早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圣姑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话,难以置信地打量起他来,嘴巴张得大大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们?”
薛矜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拿了钱的。”趁她不注意,他将一颗褐色的小药丸弹进了她的嘴里。直到那颗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滚到她的肚子里了,圣姑才反应过来对方刚刚做了什么,不停地抠嗓子眼想要吐出来,却是无济于事。
圣姑正使劲想要吐出来,少年冰冷的声音忽然从她头顶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和温度:“接下来,要么陪我演戏,要么就去死,你选一个。”
听着这番威胁的话语,她漂亮的眼睛里几乎立刻蓄满了水光,脸色苍白如残损的花朵。
这两个选择摆在她的面前,似乎除了第一个选择之外,别无他法。在惨淡的烛火下,她带着畏怯的目光看着少年,只觉他那张冷峻又绮丽的脸,像极了索命的恶鬼。她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和少年对着干,下一刻他就会掐住她的脖子一把拧断,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圣姑作出了让对方满意的选择。
异端
因为劳心劳力了一整天,陆怀袖这一觉睡得很沉,不知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睁眼见到整个屋子昏昏暗暗的没有一点光,还以为自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
撩开遮住眼睛的头发,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下床洗漱,洗漱完毕后就奔着正堂去了。
此时天光虽已大亮,但一大块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日头,灰蒙蒙的天空下整个世界都好像褪了颜色,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凉。陆怀袖抬头看了看天,一股诡异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滋生,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她进屋之后,见其他几人都已来齐,衣冠整齐地围坐在茶桌旁,只是不知为何,他们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屋中气氛竟如同前天晚上生离死别时那般压抑。
见他们个个都愁眉苦脸的,陆怀袖微微歪了歪头,眼中的困惑几乎要化成实质,她走上前一步,不明所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看上去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大婶听她这般问,幽幽叹了口气道:“陆小姐有所不知,今早大伙起来,发现城里起了一片大雾,在雾中行走的人都看到了各种可怕的景象,竟如同在雾林一般。要知道以前只有雾林才有雾,不会波及到城内……”说到这里她却不往下说了,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来。
沉默了片刻,李大叔接着她的话说:“大伙都怀疑是圣姑动怒,才起了这片雾,却不知怎么得罪了她。我们却知道其中缘故,必定是昨晚李代桃僵之事被她老人家知晓,触怒了她,这才降下责罚,祸及百姓。”
陆怀袖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心道这只是仙人迷在起作用,并非什么天降刑罚。她刚想要开口解释,在一旁静默许久的薛矜却抢先接过了话头:“你们先别急,就算那位圣姑有心报复,大概率也是冲着我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你们的。”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在一阵难捱的沉默过后,李平安霍然站起,双手紧握成拳,语气激动地说道:“不!薛大哥是为了我才如此的,我不能再懦弱下去,让你代我受罪了!”
听了他这番言语,李氏夫妻皆点头称是,齐齐面向薛矜,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他说得对。我们再让薛公子背负本不属于你的责任,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陆怀袖则不似他们这般情绪激动,她低下头思索着,不知薛矜出于何种目的,才说出那么一番正义凛然的话来。她思忖片刻无果,只得叹息作罢,将目光投向薛矜,直截了当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走出来》第5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