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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放任净玉玦肆意走动而跟来的品司却闻言上前一步先于净玉玦之手抹上引以的蛇身,尔后皱起眉遣走一旁的癸蛇才对净玉玦道:“可否将引以交给我?”
玉子儿一听,立刻折身护了引以在怀中:“仙君,不能将引以交给他们!”
品司却不理会玉子儿,继续说道:“引以体内的毒全没了,单靠仙术仙法无法治愈。请仙君将他交给我来救治。”
“绝不给你!”
定定片刻睇着品司却目中神情,净玉玦便未有拒绝:“玉子儿,将引以给他。”
“可是仙君——”
“给他。”
尽管玉子儿千万般不愿,可还是不得不听从净玉玦吩咐将引以交给品司却,嘴里不住有叨念:“仙君明明知道还要将引以带来,实在过分了些。将引以交给癸蛇,不就是助纣为虐送它去受苦么。”
净玉玦全然听之如寂无声,对品司却道:“便让我见识一下癸蛇长老疗伤的本事。”
品司却迟疑片刻才道:“请仙君随我来。”
所行之处净玉玦已然猜到三分,便于品司却推开门后见到地上不动弹的癸蛇后并无太大惊讶。净玉玦松开瑶礼跟入房中,一招手将房门闭上设下障界留了他三个在外头不得进。玉子儿拍得几响门不见其中有应声,便抱怨着靠墙而立,在等。
“刚才地上的……是则今么?”瑶礼问道。
与瑶礼傍行仙君身侧有所见不同,玉子儿跟在后头尚且未见得房内模样便遭隔在门外自然无所见,便愤愤道:“管他则今则昔的,仙君回回都如此。”
瑶礼不如他那般对净玉玦有意见,仍是喃喃有语道:“难道他也受了伤,是被引以咬了么?阿全,你可否进去看看?”
阿全面有歉意笑道:“仙君布了障界,我同玉子儿都进不去。”
瑶礼皱皱眉,心下里起疑不过是疗伤治病而已怎地连他们都不许进去?
自然是因事有蹊跷。净玉玦见过蛇王后便心生疑窦,琢磨前些日在夜见月时与癸蛇有关的所见所闻不禁暗自有了几分猜测。而倘若当真是那般境况,想来他也只得就此收手不再多生事端。
他默然斜倚墙面看着品司却手上动作。两条癸蛇被盘放于榻上,品司却一一查看过后行至净玉玦跟前低头躬身匍匐于地行下癸蛇拜王大礼,道:“仙君若肯出手相救,我定为您万死不辞。”
净玉玦未动,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懒散模样问:“你先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能治好引以么。”
“不是引以。”品司却顿了顿,才又道,“望您出手相救的,是则今。”
“我总不能白白救它,你打算以甚么来换?”
品司却未曾抬头来,躬身于腰间取出一把刃身蜿蜒的匕首往前呈于净玉玦脚前,又往后退下继续道:“此乃癸魂刀,虽为癸蛇结缘所用,亦可视作将性命交由持刀者的决意。刀身毁,则蛇骨断。我以自己的命来换。”
结缘之物净玉玦可不敢乱收,便并未去拾癸魂刀而是径直行至榻前俯身查探过则今的蛇身意味深长问道:“中毒?”
品司却抬起头见得眼前短刀愣了愣,而后起身走到净玉玦身后道:“是引以咬了它。”
“看来的确如此了。”净玉玦顺势于榻前坐下,捧起则今放于双腿之上伸出食指按住它身上牙孔,“没想到竟会闹成这般地步,是我思虑不周低估了引以的决心。仙法并非无所不能,我不过只能暂且护住它心脉,若要逼出所中的毒,还需隔日再施术几回。”
他说罢抬眼看向品司却,只见他掰开引以的嘴,从怀中拿出一只瓶子咬开木塞送去引以嘴边徐徐往里滴:“我会替仙君安排好歇脚之处。”
“有劳。”净玉玦收回目光,“你手上拿的便是炼霞露?听说这可是十年结一滴的惜贵之物,亦是癸蛇增加毒性的圣品。不过没想到啊,蛇王之子竟会扛不住寻常癸蛇的毒,居然落得进入假死的地步。”
品司却停下手里的动作沉默片刻,才道:“仙君何必话里有话。”
“咦,听在长老耳中竟是话里有话么?”净玉玦笑了两声,“究竟是谁的缘故呢?”
品司却脸色变了变,终是无奈道:“蛇王之子天生妖力便强许多,普通的癸蛇无法以毒牙将其置于死地,即便倾注所有毒液亦是如此。”
净玉玦丝毫不惊诧,不过唇间浮出一抹笑,道:“原来如此。”
第六十九章:幽闭深院闻童音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小屋门外熙熙攘攘聚了好些前来道贺的癸蛇。原本不善言辞个性孤僻的品司却未曾见过这般场面,一时间只是傻傻立着不晓得怎么回应才好。
癸蛇虽为一族,可当中又以毒厚与否分了脉系,各自圈地居住在不同的山头。他这一系因不食毒物而使得本身所带的毒性很弱,全凭蛇王分出每十年结一滴的炼霞露才勉强能栽培出一条勉强与旁的脉系相差无几的癸蛇。正是这般被带离双亲身边以炼霞露养大的品司却凭借着自身卓越天资与刻苦律己,总算有了不逊于任何同辈的修为与毒性。
被选为受业陪伴教导即将出生的蛇王之子,是蛇王身边的大受业前几日做下的决定,品司却得知此事也不过是在昨日。前来告知与他的并非是某位颁布诏书的癸蛇,而是一同被选为受业的斑差。那是一位从儿时起,唯一不顾他的冷漠无礼始终自说自话粘在他身旁的旁系癸蛇,称得上是品司却唯一的挚友。
“让一让,让一让。”门前的癸蛇身后,斑差高举着手臂一面跳着一面大声喊他,“品司却!”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读音》第16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