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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抿紧嘴,根本就不想理他。
白老头又在絮絮叨叨,说些以前的事情。白氏几次想走,都被他建筑。
“喂——”院内忽然传来一声吆喝声,“白家的,感觉出来啊——你女儿落水了!”
轰一声白氏的脑袋几乎炸开了,一片空白,她顾不得看白老头的反应,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外,张婶子半个身子湿漉漉的,怀里摆着毫无声息的白塘,她脸色惨白,嘴唇乌紫,右手里紧紧攥着一根麦芽糖,上面粘了草根和土,还有水。
“啊——”白氏尖叫一些,几乎跪在地上,连滚带爬来到张婶子面前,从她怀里抢过白塘,耳朵贴着白塘单薄的胸膛,“女儿啊,——”
她哭好起来,不敢想象,往日轻声细语的女人能喊得这么大声。
她紧紧的抱着白塘的尸体,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好像要搂进自己的身体中。
张婶子一脸心疼,“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老头听见响动,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出房门,“什么?白塘死了?真是没用啊,连个小孩子都开不好,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不就是一个没根的女娃吗?裹了席子埋了,感觉在生个男娃才是正事儿。”
白氏抬起来头,双眼通红,满脸泪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不是你一直让我听你絮叨,我女儿怎么会偷跑出去?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现在才看见白塘手里攥着的麦芽糖,就因为这一块小小的糖,她的女儿就送了命,这不过就是一个铜板的钱,而她却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所有所有的钱,都被拿去买药,她的女儿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看着别人的零嘴流口水。
她嚎啕大哭,“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走了,娘要怎么办啊……”
张婶子一脸心疼,“别伤心了,我让我男人道成立去叫白田了,让他买口棺材吧孩子埋了吧。”
白老头愤怒:“一个早夭的孩子怎么能用棺材?直接裹席子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连墓碑都不要立,不然给自家沾来晦气怎么办?”
白氏歇斯底里喊道:“这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将她随便扔在一个地方,我要给她立墓碑,我要她享受供奉!”
“胡闹,胡闹!”白老头重重砸着手里的拐杖,“你这个愚蠢夫人,这也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想想让我白家倒霉吗?”
白田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过来,看到白塘的尸体,他嘴角抽动,像是忍者怒气:“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婶子也不敢说什么,五岁的孩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什么都想尝试,这个时候也最需要做娘的看着。但这话,当着两人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口,“我就路过,看见白塘飘在水里,赶忙下了河去救,却也没来得及。”
白氏面如土色,“我在照顾爹。一天说八百遍,以前怎么怎么的风光,我说要去照顾白塘,他不愿意。”
白老头气急败坏:“你现在是在怪我了!?你身为白家的媳妇,照顾我就是你分内之事,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还有脸怪我?”
白氏大怒,一改之前的软弱,指着老头白的鼻子大骂:“我女儿就是你们害死的!你老不死的,天天占着家里的钱,懒惰如猪,什么活都不愿意干,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你还要吃什么名贵水果!连一个麦芽糖我女儿都吃不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枕头下面藏了多少好吃的?!天天晚上躲在被窝里吃吃吃。”
白老头气的仰倒,颤抖的手指着白氏,“你……你……”看着马上就要昏厥过去了。
“看看你娶的好媳妇!”
白田皱眉看着她,“你在说什么?你照顾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爹牙口不好,怎么就不能吃点软和的东西?”
“若不是你平常没有将白塘教好,她怎么会偷跑出去落了水?”
白氏忽然大笑:“好啊好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女儿死了你一点都不伤心,若不是你连一个麦芽糖都不肯给女儿买,她又怎么会因为贪吃去见河塘旁边的麦芽糖,又怎么会不慎落水?”
“若不是你那一事无成只会怀念过去的爹一只缠着我讲他的‘风光事迹’,我又怎么会没有去阻止女儿?!
“一切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你们害死了我苦命的孩子。”白氏哭天抢地,“自从我嫁到你家,是没有享受过一天好日子,天天给你们做牛做马,结果呢,孩子想吃个麦芽糖你都不舍得给她买。“
“愚蠢妇人,你在说什么?”白田见周围人越聚越多,连忙呵斥她闭嘴,但白氏隐忍了这么久,那肯善罢甘休。
白田忍无可忍,拽着白氏的胳膊想将她拽进屋内。
白氏一把甩开他,“你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们的女儿,你们一家人都是自私鬼,自私自利!”她一把抱起白塘的尸体,直接冲出院外,想村口狂奔而去。
白田正要去追,白老头道:“不用追,这般糊涂的媳妇,要她何用,敢和长辈顶嘴。”
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大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但白田知道,他们一家人又要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
“既如此,那我便回去了,白勇还在干活,我也不能离开太久。”
“去吧去吧。”白老头甩甩手,“没本事的人也只能靠出卖力气做活了。”
白田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麻木,作为家中的老大,什么事情都是他在承受,他也早已经习惯听从父亲的命令,“孝顺”一词已经深深扎根在他的心中。
《最后一个守护灵》第9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