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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哗啦啦”的水声,西门庆咬着衣袍含混说道:“应二哥不必多虑,不过几两银子,吃喝一顿也不止这些。”
哦,原来这段剧情是关于几两银子,而且听这意思,是应伯爵做了亏心事,西门庆没有怪他,反劝他宽心。
徐应悟天天跟着大小领导跑前跑后,这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收获了一波原谅”的情况是家常便饭,他早摸索出了一套应对说辞,张口就来:“哥不怪我,是哥仁义。我哪能不往心里去?这回可长教训了。”
果然,西门庆闻言笑得热络,伸手在他脑后轻拍了拍:“应二哥说哪里话?事都了了,不提也罢。”还没等徐应悟搭话,西门庆突然勾起嘴角一脸淫笑:“应二哥可见了那韩道国家的?当真有几分姿色?”
徐应悟听见“韩道国家的”几个字,立刻明白了这是哪一出。
原著里,西门庆贿赂蔡太师得了个理刑副千户的官职,相当于县公安局副局长。他店里有个伙计叫韩道国,这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和小叔子韩二搞上了,还被几个邻里后生捉奸在床,绑了要送官。韩道国通过应伯爵向西门庆行贿,硬说是那几个泼皮骚扰王六儿,韩二见义勇为救了嫂子,反被那几个人诬陷。西门庆收了银子,把那几个泼皮抓来各打了一顿板子,还要治罪。那几个泼皮的家人也找到应伯爵,花钱请他向西门庆说情。这应伯爵见钱眼看,又买通西门庆新得的男宠书童儿,说服西门庆把那几个人给放了。西门庆得知两回都是应伯爵从中疏通,知道他捞了不少,敲打了他几句,应伯爵赶紧卖乖耍宝,这才重获西门庆的信任。事后西门庆惦记上王六儿,没过多久就跟她搞上了,被这家子没廉耻的坑了不少钱。
徐应悟听这老色批这么问,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按照一般剧本杀的套路,应伯爵蛊着西门庆在这一环节两头吃贿,做下这种缺德勾当,绝对是为后面翻车埋的雷。按照西门庆这种色中饿鬼的人设,他八成是要上这个“套”的,应伯爵作为“帮凶”,这时候就面临是否拦他的抉择。
那当然是选择拦,西门庆要是翻车了,应伯爵作为他的狗腿子能有好下场吗?徐应悟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想出了很好的理由:“我倒是见了。整日在铺面上抛头露脸的货,能有什么姿色?再者,这娘们许是命里带煞,挨过她的,都吃官司了!哥这等人物,想要啥样女人招不来?何必沾这晦气!”
西门庆一脸惊异地“咦?”了一声:“应二哥倒替我想得多。也罢,前日我做主放了她叔嫂俩,是该避嫌,省得叫人编排。”
徐应悟心想,应伯爵这人三观稀碎,每每西门庆要干这种龌龊事,他从来只有煽风点火,还指望着从中赚个三瓜两枣,我这么一拦,是不是人设崩了呀?于是赶紧找补回去:“那老婆不甚白净,描眉画眼,造作得紧,哪入得了哥的眼?”
西门庆搂着他肩,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虚眼笑道:“应二哥素来知我心意。咱自家兄弟不说外话……”西门庆忽然手往下探,一把攥住徐应悟裆下子孙囊,话锋一转瞪眼道,“你看上我那书童儿,当我不知?”
徐应悟疼得浑身一僵,垂手呆住。
西门庆仰面大笑,撒手甩袍而去。
第3章眼前场景令他呆若木鸡
徐应悟回到席上一肚子气。这特么是谁拉我来玩这个脏本?这个行业早晚毁在你们这帮垃圾手里!
“书童儿,你应二爹醉了,你再替他吃半盏。”西门庆似笑非笑撺掇道。
“不必了!”徐应悟伸手挡下“姑娘”递来的酒碗,一脸尴尬。“姑娘”嘴角落了下来,浅浅翻了个白眼。西门庆照他腰里踹了一脚,骂道:“怪妖儿!你是个什么东西?当着我面还敢拿乔!”
踢的是书童儿,可这话明明白白是在骂应伯爵,徐应悟脸上登时就变了颜色。他记起原著里这场闹剧的始末。
这场宴饮是韩道国为谢西门庆而办,请了应伯爵、谢希大来作陪。前不久西门庆得子加官,双喜临门,县令大人送来一个南方来的清俊小厮当作贺礼,西门庆看他长得不错,让他在书房伺候,取名书童儿,没过几天就把人给睡了。席间西门庆推说“应二爷素来不吃哑酒”,让书童儿唱南曲儿。应伯爵看出西门庆有心炫耀这新得的漂亮男宠,便顺竿爬,非要书童儿扮女装唱曲儿。于是书童儿借来一身罗裙首饰,打扮得娇俏可爱,回席上演唱侍酒。应伯爵看了连声夸赞,还蹬鼻子上脸,要书童儿跟他共饮同一杯酒。西门庆为显得自己义气大度,欣然应允。
可眼下西门庆这半阴半阳的态度,分明就揣着气呢。应伯爵一贯油滑不知耻,徐应悟却没这脸皮,被他指桑骂槐这么一嘲,心里怄得要死。他暗骂道,谁稀罕你的小飞机杯?送我都不要!没这器量还非要装大度,恶不恶心!
西门庆又逼着书童儿向徐应悟递酒,书童儿夹在中间扭捏作难。徐应悟一把拽过他来,按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包着他手把那半盏酒送进嘴里,仰脖一饮而尽。席上众人拍着巴掌,笑闹着喝彩,徐应悟挑衅似的直直瞪着西门庆,见他眼下肌肉抽动两下,扯着嘴角难看地笑了。
闹完这一出,徐应悟又被灌了一轮,脑子里的疼痛变作轰轰雷鸣,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这家剧本杀店玩得真大,他迷迷瞪瞪琢磨着,出溜到桌子底下,醉晕过去。
徐应悟醒来时已天光大亮。
他使劲儿把身子支起来,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实木雕花大床上。屋内陈设古朴,檀香扑鼻。他呆坐了片刻,试图回想这是哪里,自己怎么来的。
剧本杀,金瓶梅,西门庆……不对呀,怎么会来玩剧本杀呢,不是在……
啊!
徐应悟脑子里炸响一声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进入“剧本杀”之前,他是在车里,而且,车被撞了!他清楚地记得那声巨响和猛烈的撞击,那是他最后一段意识清醒的记忆。
发生了车祸,如果他受了伤,就应该在医院里,没受伤,也该回家,怎么会来玩剧本杀,还在这么个陌生又奇怪的地方过夜?
徐应悟正捶着头苦思,外边传来一声叫唤:“应二叔,您醒了?”他抬头,眼前是一个身着浅黄褐色短衣束裤的小伙子。
“你是……”徐应悟依稀记得昨晚席上有这样装束的人,脸却分辨不清。
“应二叔酒还未醒?”那人嬉皮笑脸,不甚庄重,“我是琴童儿,爹昨晚叫我服侍您。”
徐应悟扶额道:“呃……还没结束?你家这沉浸式,沉得挺深。”确实有这种在古镇民宿里一玩一两天、包食宿的剧本杀,他听说过。
琴童儿朝床框上一靠,双手抱胸笑嘻嘻瞅着他:“应二叔说的哪家话,咱可听不懂。昨儿爹可被你气得不轻,回来把门上那两个倒霉催的踹得鬼哭狼嚎的。”
《换我来疼大官人的作者的文》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