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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两人果然听到了柴房里的动静,舒景悦要离开,却被魏紫拖住了衣袖,不肯放他走:“阿景,我、我怕。。。。。。”

“怕就去求小姐,跟我说有什么用?”见他一直哭着,舒景悦似乎也怒了,一手抓住他的手用力甩开:“我这个瘫了半截身子的人如今可帮不了你魏大侍人!”

“对、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似乎都在这句话后消失了,过了许久才听到魏紫的抽泣,裴宁见屋里柴禾已经弄得差不多,门口两人却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出来。

“你们。。。。。。”

“抱歉,”魏紫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要跑,舒景悦在原地愣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张了口。

“回来!”

魏紫已经跑开了几步,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脸上挂着还泪痕,眼里既是期盼渴望,又是畏缩忧惧,裴宁无意停留,对两人点了点头,只听到舒景悦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把鞋子脱了走回去,你就是想跳也跳不了了。”

裴宁略有些好奇,从他们的话里来判断,魏紫应该是不想成为那个张珏的小侍,她想不通的是这件事与魏紫能不能跳舞到底有什么关系。从后院到前院的距离不短,又不比现代的水泥路那样平滑,若是依照舒景悦所说赤脚走回去,漫说是跳舞,恐怕明天能不能走路都是个问题了。

然而魏紫却立刻停下了抽咽,呜呜地说话,虽然听不太清,但也能分辨出他是在道谢。看来那个“张珏”,倒真像是洪水猛兽。裴宁脚下不停,对他们的话也只做听而未闻。

等到第二日晚宴过后,听在前面伺候的下人回来说唐洛书把在场上献舞的李萼送给了张珏,厨房里一众人里有跟方雨关系好的几个,便对她挤眉弄眼地笑着。连平常总是缩手缩脚的小凡都露出了两颗虎牙。

裴宁也朝方雨点头一笑,方雨和魏紫将来会不会在一起且不论,哪怕只为她晚上终于能得到安宁,对于魏紫不曾被送出去这件事,她也是衷心感到高兴的,何况魏紫怎么说也对她有“一饭之恩”。

整个厨房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轻松起来,只有舒景悦一直不曾说话。裴宁知道他也是不想魏紫被送人的,否则也不会教他那个法子,但现在事情如他所愿了,却不见他有一点高兴的神色,不由有些疑惑。

“阿景,你要回去了?”除了她以外,小凡似乎是首先发现不对劲的,见他站起身来要走就忙忙地追了几步,伸手拉住他:“他们说魏紫伤了脚,被小姐责骂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舒景悦面上的表情不变,手上却动作迅速地甩开了他:“有什么好看的,要去你自己去。我没那个闲工夫。”

“阿景?”

“放开。”

见他又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舒景悦似乎有点生气,用力挣了一下,小凡没料到他会使那么大力,冷不防退了一步才站稳,眼里瞬间布满了委屈,几乎就要掉下眼泪来。

裴宁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声,背过身去做自己的打扫工作。虽然渐渐习惯了这里男子的“小男儿态”,对着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年,她还是生不出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呵呵,景青,你这是何必?不过是你的好兄弟没像你一样倒霉罢了,你就算妒忌人家运气比你好,也用不着拿着小奴才撒气啊。。。。。。”

裴宁不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是来自姚黄,他跟舒景悦不对盘几乎是人尽皆知,隔三岔五就要到厨房来寻点事。恐怕连负责送菜的婶子都知道,姚黄和舒景悦是针尖对麦芒一样的互不相容。

只是今天的舒景悦却像是毫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他身量比姚黄高出些许,只把视线微微转动看了他一眼,就伸手推开他出去了。腰背绷得笔直,动作甚至有点程式化的僵硬。姚黄被他这样无视,却好像愣住了,呆站了一下才匆匆离开。

这让尚留在厨房里的几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裴宁皱了皱眉,微微有点恍神,别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她却恰好看到了舒景悦的那个眼神,上挑的眼角,向下一瞥而过,轻忽,带着一点鄙薄,更多的却是说不清的意味,直叫人凉到心里。姚黄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愣住,才会任由舒景悦离开。

裴宁不懂舒景悦为什么完全不辩驳,依照这些天她对他的认识来看,听到这样污蔑自己的话,这个男人是绝对会受不住地跳起脚来怒骂的,就算因为姚黄的身份而克制脾气,也会在他离开后大肆咒骂出气。然而今天的他,却浑然没有一点怒火,安静得几乎让人不安。

这样的感觉在随后的几天里更是明显,那天晚上的事明面上姚黄占了威风,不但把舒景悦嘲笑了一通,还让他哑口无言地离开了。但恐怕在姚黄心里,也知道事实上是自己被舒景悦的那一瞥震慑了心神,仓皇败退的。

因为魏紫受到唐洛书的暂时冷落而更显得得宠的人自然不肯忍下这口气,连续几天自告奋勇地往厨房下菜单跑腿,为的就是要好好打击舒景悦一番,在保持战胜的“面子”的同时寻回“里子”。

然而舒景悦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管他说什么话,一概相应不理,就算姚黄点名为难他,要他去搬柴禾挑水,也就是随口应一句,转身就一点不错地做好了。让他连挑刺的机会都没有。

一连几天下来,本该裴宁做的事倒被舒景悦做好了大半,眼看男人脸色近乎惨白,她竟有些愧疚。这半年来她对自己身体情况的改变也大概摸清了状况,这里的女子之所以能够成为被尊尚的一方,有很大一部分缘故是因为她们的体能比男子要好,体力精力也更为持久耐劳。比方说同样是劈柴的活,短期内也许还看不出什么差别,但时间一长,男子定是累得气喘吁吁,女子却还是游刃有余的。

舒景悦的事其实是姚黄刻意为难,与她并不相干,但这些活原本毕竟是由她来做的,姚黄这样做,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想想自己的活契也不过还有半年,就算得罪了唐家小姐面前的“红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关系,索性每天夜里预先把柴劈好,水挑满。

本以为姚黄寻不到事就会消停,厨房里也就能恢复到往日的局面,谁知不过安静了两天,竟又生了事端。裴宁暗自揉了揉额角,听着小凡红着眼睛哭诉了许久,才明白这次竟然还扯上了唐家最大的主子唐洛书。说是唐洛书把厨房的人叫去问话了。

难怪一早来就看不到张叔和厨房里掌厨管事的几个人,裴宁转念想了想,就算张叔因为她在点收的事上挡了他的“财路”而要寻个理由告她一状,厨房里该做的事她没一样少做,不该做的事她也没一样插手,张叔这个理由恐怕也是不怎么好寻的。

她这里一个走神,就没有注意到小凡后面的话,直到舒景悦站起身往外走才猛然惊觉这次的事大概不是冲着她来,而是姚黄要借着唐洛书的宠爱来整治舒景悦。她们则是被牵累而已。

《姑息养夫(女尊)讲了什么》第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