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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矶头一轮弦月高挂,茫茫江水被月色映衬得泛着鳞光,陆畅立在船头折扇轻摇,聂五魁一挥手,又一批仇池死士跃入水中,向江畔快速泅水而去。
徐三鳌将一柄横刀舞成片刀影却依然挡不住谢戡的脚步,他一向自恃大力,但横刀与长槊相交瞬间却被迫得连退数步,握刀的手臂一阵酸麻。
谢戡越过徐三鳌直往楼船奔去,身边的死士却紧紧纠缠,就这么被稍微阻挡,徐三鳌的横刀又劈斫而至。死士们一拨又一拨,众人从江滩一直打上楼船,谢戡一路披荆斩棘,不停有人闷哼着掉落水中。徐三鳌身上见血,两眼赤红地挥刀越来越快,谢戡也是打急了眼,一槊劈掉徐三鳌手中横刀,接着手腕一旋一挑,槊锋正中徐三鳌胸口,他整个人被直直拍飞摔下楼船顶篷。
江心突然铮一声响,谢戡踹飞一名死士扭头只见陆畅手持弓弦站在江心楼船船首,他心道不好,一个鹞子翻身从顶篷翻落,落在甲板上时一脚踢翻欲挣扎爬起的徐三鳌,却听江滩上的谢智大叫一声。原来陆畅一弓两箭,他情急之下大喊道:“谢智趴下!”
金陵。53
尚算反应迅捷的谢智从地上爬起,顾不上抹去被箭矢擦出血渍的额头,大声回道:“公子,我没事。”
谢戡担心仇池死士去抓谢智来威胁他,谁知徐三鳌站起一口啐掉嘴里的断牙,然后利落地翻身跃入水中。要跑!他欲抓人,江心射来的箭已飞至身前。
接连避开陆畅的箭,眼见以徐三鳌为首的仇池人从江水中纷纷爬上停在江中的楼船。谢戡知道再没什么能阻拦住陆畅,心里一急叫道:“陆畅,将人留下!”
陆畅将弓箭丢给身后的聂五魁,拿起折扇摇啊摇,笑道:“谢公子,你让留下便留下,那我陆某岂不是很没面子。”
谢戡咬牙,“将人给我留下!”一脚踏上甲板,震得刀、剑飞起,然后他一个旋身飞踢,刀、剑呼啸着冲江心的楼船而去。
陆畅摇着折扇面不改色,聂五魁突然将手中握着的九节鞭抖出,“噗噗”声响,被九节鞭打偏准头的横刀扎在桅杆上,刀身兀自晃动不已。
陆畅扯了扯嘴角,“谢公子不愧无相子座下弟子,这一手凌空飞踹耍得漂亮,可惜天意难违,你与你那小侍婢缘份已尽,下辈子见吧。”拿着折扇的手挥了挥,聂五魁吩咐手下开拔,楼船顺江往江口行去。
谢戡横槊江边,望着江面远去的船队大声吼道:“陆畅,我的人你若敢动,上穷碧落下黄泉,谢某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畅摇着折扇哈哈大笑,“我等着你。”笑声在江面四散遥遥荡开。
月色笼罩下的江面只余影影绰绰的暗色轮廓,谢智终于走上前低声道:“公子,舱里有孩子。”
谢戡缓缓回首,只见谢智领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童站在身后,嘴唇翕张了几次什么也没说只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四下环顾,船上下歪倒各处受了重伤的死士已咬毒自尽,他觉得胸口有什么要炸开,情绪庞杂难辨,他想立刻启程追上楼船救下李逍,他想用手中的长槊大战陆畅几百回合一槊结果了他,可他什么也不能做。
谢戡喟然地长叹一声,“船上还有什么?”
聂五魁见陆畅并未对接连犯错的徐三鳌太多斥责,只让其滚,可见心情不错。他上前询问:“世子,重要物品一早便运上了船,除江边那艘楼船及船上货品外,还损失了几名娈童,好在开始准备充分,属下调剂一下给贵人们的礼物并不困难。”
陆畅靠在美人榻上,有侍女上前为他轻捻慢拢地按摩,他侧了侧身寻个更舒服的姿式,“谢府那个婢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聂五魁了解世子,并没有自已拿主意,而是问:“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谢戡屡次坏事,他挺宝贝这丫头,先废了她武功。说到武功,这丫头的路数颇似当年的昆仑派,你去问问,我要个结果。”
聂五魁得了指示退下,出了舱来到船舷遇见正等他的徐三鳌。徐三鳌往船舱的位置努嘴,“老五,世子有说我什么吗?”
聂五魁扫他一眼,见其肿着嘴衣裳破碎满身血渍,“世子还有指示,随我来。”未做停留继续往底舱走。
李逍从昏迷中沉沉醒来,却发觉手足不能动弹,她睁开眼,自己被绑在一张椅上,双手、双脚以及颈部被什么禁锢着。因为头不能转动太大,眼角余光只看见左侧有一张桌子,桌前站着个背影瘦削的男人在摆弄着什么。
她用力挣了挣,椅子发出咔咔响。男人转回头,刀削斧凿般的脸,一双眼看人没有半丝温度。小码头处李逍见过他,知道他是陆畅的人,而他手里捏着根半寸来长的金针。
随着聂五魁的靠近,李逍感觉到危险,“你要干嘛?放开我……”挣扎得愈发厉害,身下的椅子咔咔咔直响。
聂五魁瘦削的脸上没一丝表情,“你叫什么名字?与昆仑派什么关系?”
李逍不停地挣扎,可她被紧紧绑在椅上,动亦不能,无处可避。
聂五魁伸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用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又问:“你可是昆仑派弟子?”
他等了那么小会,知道等不来她的回答,刺啦一声扯掉她一边衣袖,手上的金针比划一下,接着一手解开她的穴道禁制,不待她反应另一手飞快地下针。
李逍只觉曲池穴处一阵尖锐的痛,随着金针被聂五魁用内力推进她的身体,她痛到失色,她感觉体内的真气因被金针阻滞撒扯,要将她整个人扯碎了一般。
《挑灯看剑的读音是什么》第9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