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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时候她都无水无食,全凭毅力承受龚花花暴风雨般的凌虐,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不然她不是被饿死便是死在龚花花的拳下。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想她五岁启蒙习武,八岁修习问天九式,三次闭关,历经辛苦才练得的第四重内力,不能就这么废了!她必须一直试,她不能罢休,一遍遍用内力冲击封禁的穴道,整日整日的打坐冥想,抱元守一调整呼吸心跳,丹田里的那股力似乎逐日增强。
底舱暗无天日不见晨昏,但甲板上水手的作息却有规律,仔细听能听见水手换班的号角,她用指甲在舱板上划下痕迹,这是醒后在大海上航行的第二十七日,如果龚花花没乱讲,她被掳上船已近两个月。
自从龚花花出现后,李逍再没见过哑妇。而随着时间推移,龚花花表现得愈发疯狂,她到底经受了什么?对她下手也越来越重,仿佛她才是让龚花花承受诸多痛苦的罪魁祸首。
她如今比常人还不如,又如何是龚花花的对手,常被打得浑身没一处好皮肉。但她深知现下自己的处境,所以毫无波澜地将被龚花花踩在脚下的残羹冷炙捡起来认真吃掉不剩半分。
龚花花嘲笑她食嗟来之食果然够贱,她只当龚花花是苍蝇哼哼。惟今她必须先积蓄力量保存实力,只有身体有了力气她才有可能冲开金针的禁制,她必须先活下去。
进食后她有了些力气,抬头望着恶言恶语的龚花花,说出心中疑惑,“你好手好脚,又来去自如,既不甘受辱,又为何不逃?”
龚花花听后勃然大怒,叫嚣道:“你个贱婢,你敢嘲笑我,你怎么敢笑我,你凭什么敢笑我……”
油灯下龚花花那张原本靓丽的容颜扭曲得厉害,可能是进食后身体有了力气,她抬手挡住龚花花扇来的巴掌,“你宁愿受辱也不愿离船,这船上可有什么是你牵挂的?”
下一刻龚花花扇来的巴掌将她的脸打歪,她整个人被抵在船板上,龚花花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拨正。她能看见龚花花的瞳仁收宿了一下,接着用手拼命在她脸上大力地擦,泥土下她的脸一览无遗。
龚花花的眼睛瞪得老大,发癫般问:“凭什么,凭什么你长成这样,他们却那样对我,凭什么你能躲过,凭什么,我要把你送给陆畅送给徐三鳌,是的,把你送给他们……”
看着龚花花疯狂毫无理智可言的模样,她知道对方说得出做得到,她毕竟才十八岁,她真的有些怕了,她必须做点什么掌握主动。
“你不是想知道陆畅不杀我的秘密么?”
“少废话,快说。”
“你能保守秘密吗?”
龚花花鄙夷地看着她,“自然。”
灯光下李逍的脸颊红肿得厉害,但她的眼睛依旧清亮,“我也是。”
那清亮的眼神恍了龚花花的眼睛,她再不会有这种纯粹干净的眼神,她愣了一瞬,下一刻嫉妒得发狂,“贱婢,你敢耍我!”
遇人不淑遭陆畅戕害沦为他手下的禁*是龚花花心口的一根刺,而今这个栖身畜牲舱的贱婢的存在便是反复提醒她,反复用刺扎她……脑子一热一掌当胸推出,李逍撞上舱壁,被舱壁反弹摔在地板上。
大棘城。55
龚花花已起杀心,并不肯就此罢休,看着躺在地上嘴角渗出血渍的李逍,她走过去将人直接从地上拎起,知道李逍伤在哪,故意在她胸前被金针刺入的穴位上用手指狠狠撵压。
李逍只觉眼前一黑接着一片白光,汗如浆出的她张嘴喷出一口血。
龚花花避之不及一把推开她,看着倒地不起的人用衣袖抹干净脸,这才走到她身前用食指探了探她鼻息,气息渐无。舱内混有动物的便溺物,与潮湿的空气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股腥湿臭味,龚花花皱眉,这才发觉气味难闻,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这才拿起油灯走了出去。
李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她悠悠醒转,船舱里依旧漆黑一片,她以为自己受了龚花花当胸一掌肯定内伤加重,不想胸口被封禁的穴位似有松快感。她蹒跄走至墙角,贴着舱壁缓缓坐下,试净嘴角的血渍盘膝,抬手做了个“问天九式”的起势。
一股内力自丹田慢慢升起,她引导着这股内力,忍着巨痛让其游走,奇怪的是今日竟然引着这股力好不容易走到了膻中穴,没想到龚花花当胸一掌及后面的碾压,将膻中穴的金针略偏了方向,虽然只是毫厘却给了她可乘之机。
她咬牙忍着痛楚一遍遍用稀薄的内力冲撞膻中穴,累了、疼了就稍稍歇息,甲板上的水手们换过无数班岗,哨公的号子再次响起,三十六个时辰后她终于将刺在膻中穴上的金针逼入经络,又花了一日一夜将金针从脚趾逼出体外。
随着金针离体,身体累得几近虚脱却感觉痛楚大减,可能是心理作用,她已能小范围活动。李逍将金针捏在手里喜极而泣,她原先运行“问天九式”冲撞受封的穴道却总差一点力,谁想到龚花花下手狠辣却无形中反帮了她。
暗无天日的底舱里李逍抱元守一按照师门心法吐纳调理内力,甲板上哨公的号子响了一次又一次,龚花花再没来过,怕是以为她已经死了吧。她自小闭关辟谷,以前留下的些许食物和水现下派上了用场,凭着浅至碗底的一口水和半块馒头,她撑了足足大半月。
甲板上的水手们又换了岗,楼梯间传来响动,终于有人下来了。杂沓的脚步声接锤着由远及近,有舱室沉重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然后传来翻箱倒柜声夹着女子们的尖叫声。
《挑灯看剑挑的读音》第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