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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民安街上行人稀疏,忙碌了一天的商铺纷纷开始打烊,只有前面不远处一个烧饼摊子还未关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汉子在卖力的叫卖着烧饼,上身坎肩的扣子有一个脱落了,露出了小贩单薄瘦削的胸口,可能是喊了好久了,那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为什么他听到叶君疏这个名字时是那样一副奇怪的表情,有几分怜悯,几分内疚,还夹杂着一些急切。而且那句‘等等吧’并不像是要考虑考虑的样子。”梦琼只顾着思考,就连雨水打湿了裙摆都不曾察觉。本来满心欢喜的去皇宫,却没成想是这样的一种结局,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姑娘,来几个烧饼吧。”小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转头望了望那几个躺在簸箕中的烧饼,焦黄的表面沾了些许的芝麻,仿佛还撒发着一股酥香。“多少钱啊?”梦琼淡淡地问道。“就这几个了,都给你算三文钱。”虽然她对钱没什么具体概念,但这十多个烧饼才三文钱貌似太便宜了。望望周边打烊的商铺,再看看雨中坚守的这个小贩。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啊,要不是因为家境贫寒,谁愿在这雨夜中选择继续劳作。扔下十文钱,梦琼拿起烧饼离开了这里。谁能看出,她那颗活泼开朗的外表下掩藏了一颗富有同情的心,难怪几个月后,当那件事发生时她的抉择如此的惊天动地。就在梦琼刚离开皇宫之际,楚皇就派人去安王府传召叶君疏。叶雀在梦琼离府进宫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不妙,恐怕自己的苦心白费了,六哥叶堂一直视叶君疏为眼中钉,一旦他身份暴露,恐怕各路杀手会接踵而至。淅淅沥沥的小雨浸泡着这片大楚最恢弘的建筑,处处的贴金挂银彰显着这里的富丽堂皇。走在青花岗石铺就的地面上,叶君疏心情复杂。曾几何时,他梦想驱除鞑虏后凯旋进京,在万人的仰慕之下踏进这大楚国的核心之地。而如今,自己只能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一身的抱负无法施展。面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无法忘记母亲临死时的模样,内心更无法原谅那个派她前往雨州的父亲。朱门轻启,一阵微风拂过,三两个雨滴顺势钻进了养心殿,等叶君疏进去后小黄门在外面又合上了这两扇金丝楠木的大门。养心殿内空空,只有楚皇一人,宫殿内的香炉上飘荡着缕缕白烟,稍微一闻便知是桂香,那清甜的香气氤氲在这宽广的房间内,加之微风送来的凉爽气息,整个人瞬间安静了很多。“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的响起。抬眼望去,八只上好的高丽贡烛闪烁着耀眼的火苗,其下,一床金黄色的锦裘附在楚皇的身上,两只干枯的手放在胸前,脖子向自己这边微微转动。叶君疏含有恨意的目光撞上了一张蜡黄的脸颊,由于这场意外,原本就苍老的楚皇此时看上去形容枯槁,失去了往日应有的威仪。此时,那双眼中向着叶君疏射出几道喜悦的光芒。“末将叶君疏参见陛下…”“起来吧,有些事,你娘是否和你提起过啊?”“提起过,因此我恨我的父亲,心肠竟那样的狠毒。”“哎,你可知为父当年的无奈吗?若是敢接你的母亲入宫,朝局必定大乱,进而国家不稳,那多少百姓将死于战火啊。”叶君疏看着这样一位病重之人,原本想好的责备之语竟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无论怎样,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且现在重伤在身,怎还有斥责的勇气。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倔强地看着窗外细密的雨丝。墙角的冰块在温热的撩拨下,挥洒出道道蒙蒙雾气,和着桂香的清甜,一起游荡在这宽大的宫殿中。窗外,一阵大风吹过,几枝树杈被晃得剧烈,那明明暗暗的影子打在窗子上,看上去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末将在江湖上听闻,六皇子叶堂意欲谋逆,还请皇上早做准备。”虽不想再责备什么,但“父皇”二字叶君疏还是不愿从自己口中说出。“疏儿西抗狄贼,东扶勃勃,南援南召,为了这个国家,你厥功甚伟。而今朝居动荡,你又孤身犯险,冒着天煞帮和叶堂的死亡威胁,进京劝解,如此忠肝义胆,我该如何赏赐呢。”楚皇吃力的用手撑了撑床沿,坐了起来,本想下床走动一番,怎奈腿骨未能痊愈。“陛下龙体欠安,当好生修养为主,不宜随便活动,末将只想着驱除鞑虏,收复失地,别的未曾考虑。”虽见楚皇行动不便,叶君疏也没上前扶上一把。“那就好,那就好啊,说道这,朕还真有一事想让你去办。”
《不负卿的前面是什么》第15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