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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哼了一声,“进来吧,还等我请你?”
席唯略带腼腆的笑了笑,“哪敢劳烦老板您?”把手上的盒子放到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上回您说小孩给您的紫砂壶碎了,我这回来之前特意请人给寻摸的,您给掌掌眼?”
朱先生鼻尖动了动,“铁观音?”
席唯轻轻打开盒盖,“您老宝刀不老,的确是铁观音养出来的,您瞧。”
朱先生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就移不开眼了,“……虚扁壶?你从哪淘弄的,这我得瞧瞧。”
说着轻托着壶底,将巴掌大的小壶托在掌心,贴近一瞧,念叨着:“盖款钤印,生于乙卯,把款钤印是……壶叟?!这是!”
席唯轻轻颔首,面带微笑,“景舟先生晚年的作品,高虚扁壶。”
朱先生抽了口冷气,“你去拍回来的?”
“怎么会,学生给老师送礼物,用钱买岂不是俗了?”
席唯立刻摇头,解释道,“是我家中长辈跟景舟先生是旧识,这把壶是两家互相赠送的家礼,没在外流通过,因此也不值钱,长辈每天一壶铁观音养着,养了三十年了,倒入热水自然有茶香,先生喜欢铁观音,用这个壶来泡茶正正好,也算是学生的一片心意。”
朱先生哼了一声,手指不舍的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别以为你拿点好处我就……”
不待朱先生推拒,席唯感慨的说道,“说来这把壶也跟先生有缘,景舟先生是乙卯年1915年生人,您是乙卯年1975年生人,生于乙卯的钤印存世仅剩三把,先生得了这一把,岂不是一种缘分?”
“乙卯年……还真的是……”
朱先生的眼睛彻底移不开了,没一会儿,他叹了口气,将紫砂壶放回盒子里,抬手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张裹着皮封的硬卡纸,扔在桌面上。
“本想着再卡你个一半年的,算你小子上道,拿去吧,快回你的和协发光发热去,省的我看了生气。”
席唯接过那张毕业证,收起笑容,郑重的给朱先生鞠了一躬。
“谢谢先生。”
朱先生眼眶微湿,想伸手拍拍席唯,又收起了手,扭过头去,挥了挥手。
“去吧,以后福祸自担,混得不好,别说是我带出来的。”
席唯郑重应了一声,“是。”
。
“妈,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深秋的霜痕未消,席唯的肩膀上带着一点露水的痕迹,他靠在冰冷的石碑上,满身狼藉。
求学二十多年,如今终于毕了业,他深更半夜驱车两百公里,一路开出京城,来到了冀北一处很小的公墓。
这个地方的名字叫越河,是他爸爸出生的地方。
《犹为弃井也》第55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