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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专家盯着梓馨的脑部CT片面面相觑。从片子上看,病人的脑部淤血基本上已经吸收了,按理说,恢复视力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梓馨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如若继续失明下去,恐怕意味着病情愈加不容乐观。专家们不敢大意,只得建议她接受一系列更为精密的眼部检查,至于究竟有几分治愈的把握,谁都说不准。
郝家千金突然失明,全家人俱是愁容满面。尤其是郝帅,他狠不下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一心盼望梓馨赶快痊愈,好顺利取消婚约。可郝振宇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硬逼两人如期完婚。而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两个月之后。
打理庞大的家族事业本就不是轻松事,再加上帅哥这阵子到处帮梓馨联络医生,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他与承欢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关于梓馨的伤势,关于他们的婚事,承欢几次都想一探究竟,但郝帅似乎并不愿多说,她只得作罢。
这天傍晚,承欢提着一个精美的果篮,前往医院探视。
她推开虚掩的病房大门,试探着叫了一声:“梓馨姐。”
倚靠在病床上的女人微微侧头,显然在透过声音分辨来者是何人。思索了几秒钟,梓馨莞尔一笑,“承欢,你来了。”
承欢打量着她空洞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她把果篮在床头柜上放好,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讪讪地问:“你的眼睛,好点了吗?”
梓馨颓丧地摇摇头,一张未施脂粉的美颜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再无话可说,宽敞的病房里流转着尴尬的沉默。
突然,梓馨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的素手伸向病号服的口袋里一阵摸索。“你帮我戴上,好吗?”说完,她掏出一条美轮美奂的钻石项链。
承欢面露疑惑,尚且来不及接过有些眼熟的项链,她的目光骤然一凛,——这条项链不正是她之前还给郝帅的生日礼物嘛?!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天她原本是准备亲手将项链还给郝帅的,可因为不小心偷听到他与梓馨的对话,神思恍惚的她便随手将项链放在总经理秘书的办公桌上了。可为什么这条项链会出现在梓馨的手里?!
似乎察觉到对方的错愕,梓馨不动声色地晃了晃手中的项链,柔声问道:“美吗?帅哥前几天送给我的,可惜我看不到。。。”她话里话外带着一丝惋惜,一丝甜蜜。
梓馨毫无血色的娇唇一张一弛,可后面的话,承欢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视线像是被粘在项链上一般,魂不守舍地吐出一个字:“美。”
言毕,她颤抖着小手,小心翼翼地将项链戴上梓馨的粉颈。。。淡雅的灯光下,璀璨的钻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险些灼伤承欢的双眸。
梓馨抬起纤细的手臂,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颈上的项链,她悠悠地开口:“承欢,你和帅哥的事情,他都对我说了。你可曾想过,那一夜,你为何会睡在他的床上?”
难道不是帅哥把她带回家的吗?!承欢微微一怔,她倒是从未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郝帅亦不曾提及过只言片语。不过,听梓馨欲盖弥彰的口气,事情应该另有隐情。于是,她急声问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把你送上床的男人,并不是帅哥。”梓馨说得波澜不惊,与承欢的急切形成鲜明的反差。
她心下一紧,急不可待地追问:“那是谁?”
“是陈助理听错了,他误会了帅哥的意思。。。”
承欢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二天一睁眼,郝帅只是淡淡地说“他会负责”。但她仍然一脸不可思议地问:“这些都是帅哥告诉你的?”
梓馨娟秀的眉目间充盈着一派淡然,她点点头,“帅哥虽然是冷性子,但他并不冷血,他做过的事情总想着要负责。”
如果说,承欢乍一听到事情的真相,她还心存疑虑,那么梓馨这句话算是彻底打消了她的疑惑。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郝帅订婚之前,他曾经亲口告诉过她:欲望,不过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如此看来,他口口声声所谓的“负责”,不过是为“男人的本能”付出代价。这样勉强的感情,她宁愿不要也罢!
正当承欢兀自纠结的间隙,梓馨缓缓说道:“我不怪你们,哪个男人没有艳遇呢,更何况是帅哥那么优秀的男人。打他主意的女人从来都不少,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停顿了一下,她的口气带上些许凌厉:“作为他未来的妻子,我只能告诫你,请离他远一点。”
她在说出这番话时,明明视线游离,并未聚焦在承欢身上。可承欢却觉得她的目光像刀锋一般犀利,割得她遍体鳞伤。这一刻,病床上的女人仿佛是在为出轨的男人进行辩护,而她,却俨然成为夺人所爱的卑鄙小人!
“我会离开他!”承欢艰涩地动了动嘴唇,毫不犹豫地说。
梓馨若即若离的眸光一闪,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划出几道弧线,才找准承欢冰凉的手掌,轻轻握住。她放软语气,继续说:“我可能真的瞎了,一辈子都看不到了。帅哥以后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了,你不会这么狠心,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对吧?”话音未落,她开始哽咽起来,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溢出她的眼眶,沾湿她的脸颊,却也砸中承欢柔软的心肝。
看着她瘦削的肩膀发出不可自抑的颤抖,承欢的神情呆滞,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同一句对白:“我会离开他。。。”
奢华的病房内,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壁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流露出柔弱的病态,即使她的眼睛看不到,每一个细微的举动却不失高贵与从容。倒是承欢,一副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似乎脆弱的不堪一击。
也许,无论郝梓馨软硬兼施的说辞意欲为何,承欢都没有资格与她一争高低。毕竟她与郝帅定下婚约在先,毕竟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方且落得此刻这般狼狈的下场。如是想着,承欢轻叹一声,一颗心已然碎裂成七零八落的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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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拖着虚浮的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出病房,迎面撞上一道伟岸的身影。
周身带着寒气的男人眉宇英挺,眸光冷峻,可一见到承欢,那张清凛的面庞不由添上一抹暖色,两片薄唇间溢出一道好听的男声:“欢欢,你怎么在这里?”
承欢的脚步一滞,她扬起美颜,咬着下唇说:“帅哥,我们谈一谈,好不好?”说着,她不着痕迹地瞄了瞄跟在他身后的陈助理。
陈助理的手上拿着一捧娇艳欲滴的鲜花,显然是帅哥为梓馨准备的。大团的白色花瓣盛开得格外妖娆,但并不是玫瑰,而是香水百合。
郝帅漫不经心地向陈助理指了指病房,淡声吩咐:“你进去等我。”
陈助理领了命,径直走向病房。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他的目光闪烁,自始至终都在躲避承欢充满探寻的注视。
《危情1993年卢坚执导的香港电影》第5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