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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玉想起有次白清鼓捣西餐,买了个叫做紫甘蓝的东西回来,焯水的时候弄出来一锅蓝水,倒进水槽,溅起来的水染得白清头发上斑斑点点,让她嗷嗷叫地大白天狂洗头。
林春玉哈哈笑,说白清是斑点狗。
林春玉喜欢言语中把白清狗化,又漂亮又听话,眼睛水润而亮,可不就是狗吗。
白清是两字的名字,家里没给起小名,林春玉想亲近点叫,清清,白白,小清,小白,哪个都不对劲,很容易让林春玉关联到西湖的两条女蛇。如今狗狗起到了小名的同等效用,林春玉终于不用烦心称呼问题。
虽然狗这个词使用范围很广,但在她们那时候,大部分年轻人思想纯真,顶多是觉得小狗来小猫去的有点害羞,不过谈恋爱总是这样腻歪,习惯就好。
而且,林春玉读书后发现,外国人更直白,更让人羞!什么我的甜心,蜜糖,小熊宝宝,光是看文字都不好意思。林春玉便渐渐适应,叫得更顺口了。
其实林春玉叫得不频繁,感觉白清可爱,戳中心坎了,她会叫上一两声,没有羞辱意外。林春玉考虑到白清的自尊,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不叫了。”
白清知道姐姐没有坏心思,撒起娇来:“舒服的,舒服舒服。”
这只斑点狗好不容易洗干净,长了教训,再次遇到易染色的食材,她将头发盘起来,用塑料袋包住,林春玉看见,惊讶:“好大阵仗,你找我帮忙不就行了吗。”
白清不想叫林春玉干活,不是有主内主外的明确分工,而是她照顾姐姐,姐姐需要她,满足了她的某种心理,让她很爽,这心理没法具体地概括说出,有些阴暗成分在其中。
最近新起的洗碗机、扫地机,白清看都不看一眼。她想,你们把活干完了,我的表现空间就没了!
林春玉知道白清的脑袋里翻腾着怎样的念头,感觉有些好笑,之前偷写论文也是,白清想让她闲着,自己却不肯休息,用上了两套标准。
林春玉说:“小忙,顺手的事,不累人。你得让我有家的参与感。”
听见家这个词,白清犹豫片刻,被说动了,是的,她得让姐姐有参与感,不能让两人的划分太明显,她俩最好彼此交融,想扯也扯不开。
于是白清让出料理台的位置,学会了偶尔示弱,让林春玉帮点小忙。
哪有抢着做家务的,估计只有她们这样了,她们都利索勤快,都互相惦念着对方。
最后她们家还是搬进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和其他零碎的,逐渐变成全智能屋子,没有多少需要人去做的重复工作。
白清唉声叹气,明明是正儿八经的恋人,总要把自己想的像偷鸡摸狗的小三小四,怨妇一样。
她用省下来的时间黏着林春玉,陪伴的时间变多,亲近的概率大,吃一吃嘴,很快从忧愁之中走出来,所有好的坏的念头都没了。
2。
林春玉大多数时候叫白清全名,偶尔或情趣或心爱地沾点小动物的叫法。白清就不一样了,她甚至有个鬼鬼祟祟的称呼演变史。
刚开始是嫂子时期,叫了没两天成了寡妇。不过,白清“叛逆”的高中时期,口不择言地喊过几次嫂子,林春玉露出伤心到要放弃白清的表情,让白清辗转反侧好几月,失眠到天亮。
白清从前犯过的犟,之后一一补了回来,补到这一段时,白清安静了一会,忽然挖自己的眼睛,说给姐姐做眼泪的偿还。
林春玉被她吓个半死,白清很久没在她面前犯病了,林春玉手上拽着,嘴上劝着:“你瞎了,我怎么办!”
白清停了下来,她说:“你怎么办,你怎么办……你再做寡妇,下一家是谁?”
林春玉给她吃了个耳光,“真有病!”
林春玉骂她:“你就是吃准我舍不得你,才觉得伤害你自己对我起效,如果我和你是陌生人,你这样做有什么用。根本是损人不利己,平白叫我难受。”
林春玉越想越气,当初白清叛逆期的各种手段,同样是完全拿捏林春玉疼爱她的心理。白清到现在还习惯性有这样的思维,叫林春玉异常愤怒,“如果你再搞出类似离家出走性质的不顾安危的事,到时候别怪我真的不管你!”
白清心想,姐姐不也一样吗,吃准了她爱她的心理,这番“威胁”才起效。
白清不禁感到强烈的彼此恩爱的幸福,羞涩地扯着衣服道歉。
林春玉气头上好一通翻旧账,她百说不厌的是白清离家出走这段。每每听到林春玉描述自己多么恐惧,多么憔悴,日夜寻找,白清心里一阵一阵紧着难受,连带嗓子眼也被一双手抓住,堵塞得很。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大概就是如此。感情深到一定地步,她们几乎通感。
白清那时候是到新环境,受了刺激,而且有人撺掇她,让她用这样的方法来推动和姐姐的关系进度。
如今,白清早早和那人断了朋友关系,她没有朋友,没有任何稍微亲密些的关联,只有姐姐。
白清百口莫辩,自己从前好像被魇住了似的,回头看,非常陌生,仿佛不是自己。
不过,成长了的人看自己几乎都是如此,而未成长、处于当下的人,当然无法以客观评价的第三视角看周围。
白清努力理解姐姐为什么这么愤怒,乖乖地吃了姐姐的好几个耳光,让人消气。
下一阵风停在脸上之前,忽然转变成了轻柔的触碰,林春玉看着白清的被打红的脸。
白清心想,姐姐应该是进到第三视角,开始后悔前一分钟的行为了。
《只是妹妹gl半边春》第3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