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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头兽转了得有七八圈了,随即似乎是对视了一下,似乎还轻微地点了点头,祁炀几乎要疑心这两头兽是不是通了人性,下一秒就要开口讲话……
开口讲话是不能的,但没过一会儿,两头兽就乖巧地蹭到雷音脚边,拿脖子轻轻地去蹭他,是极亲昵的姿态。
雷音乐疯了,经也不念了,就和两头兽玩作一团。一日如此,两日如此,十日还是如此!
受了冷落的祁炀表示十分不高兴!终于寻了由头将白狼和白鹿关在后山上,自己独去宝华殿找雷音玩。
有灵兽的时候,雷音还能跳起来迎接自己,对自己笑笑,现在没了这两个宝贝,雷音便只是抬了抬眼,对自己半理不睬的,祁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觉得脚好痛……
祁炀担心雷音没日没夜跪着念经累坏了身子,找了借口硬拉着人教自己写字。
自从上次见过了雷音抄经,就为他一手铁划银钩的好笔法所折服,此刻厚着脸皮虚心求教,雷音也不好推脱。祁炀老老实实写,雷音在旁边看,该提点的总是及时提个醒。
树上蝉鸣喧闹,祁炀精神抖擞不觉得累,雷音却有些昏然欲睡的样子,长桌宽阔,索性到桌子角,也不妨碍祁炀写字,头磕在桌上就睡着了。
祁炀写着写着发现没动静了,一回头发现雷音睡着了。
看惯了雷音讲经时候那种庄严肃穆不可侵犯的样子,也看惯了雷音生气时候瞪着自己凶巴巴的样子,这会儿人安安静静地睡着,整个眉眼都温和舒展,真的是……好看。
祁炀痴痴将人看着,移不开眼,忍不住凑过去,在人眼角轻轻啄了一下。
似乎有极轻微的枯枝断裂的声音,祁炀警觉地抬头,没看见什么人,想了想,只当是自己听岔了,没往心里去。
那个受了惊的小丫鬟脚不点地就往隆裕宫飞奔过去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自家主子咬了一回耳朵。
好巧不巧,她家主子是祁炀的表姐戚宁,小时候对体貌丑陋、沉默寡言的祁炀爱理不睬,祁炀登基后她倒是百般殷勤,因为模样生得乖巧,会讨太后欢心,正谋划着通过太后登上皇后的宝座。
今日自然是入宫给太后请安,仗着太后疼自己,自作主张让贴身的丫鬟去请皇上来,那丫鬟在宝华殿正巧瞧见了最不该瞧见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就往回跑。
戚宁一个甜甜的笑僵在唇边,遣散了宫人,和太后如此这般了一番。
太后自小就不喜欢祁炀,后来母凭子贵,太后的位置坐得倒安稳,也不仔细掂量掂量自己在祁炀心中的分量,就干净利落地下了黑手。
祁炀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一日未进宝华殿,不过是一眼没看住,人就没了。
从鲤鱼池里把人捞起来的时候,雷音浑身冰凉冷硬,唇角还泛着青,祁炀搂着人,说不出一个字,掉不出一滴泪。
终于开口的时候,是去向太后请命,求取戚宁。
大婚那一夜,整个御花园的禁卫,并御膳房上上下下随侍人等,一共是七百来口人,祁炀眼也不眨,直接屠了,尸身埋进鲤鱼池,生生将池子填平了,尸首挂在大红彩灯幔帐装饰一新的德庆宫里。
戚宁盖着红盖头,满心欢喜,被祁炀拉到门口,掀开盖头,听祁炀在自己耳边无比温柔又无比残忍地说:“宁表姐,你看,这么多人头,是不是很热闹,贺我们大婚,你喜欢不喜欢?”
戚宁被血淋林的人头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昏厥过去,祁炀拿脚尖掂起她的下巴,视她如蝼蚁,眼里透出寒意:“就是你么,就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他……你害他……”
他没法往下说,眼睛里是疯狂的赤色。祁炀将戚宁拽起来,拿了刀在手,一刀一刀,拆了她的琵琶骨做琴。
整个德庆宫弥漫着厚重血气,似是人间炼狱,祁炀就那么身陷地狱中央,孤零零地拿着一把骨头做的琴,一边弹一边唱“佳人难再得”。
初看是在笑,笑得疯狂肆意,笑着笑着,泪落连珠不自知。
无人渡他,他自此成魔。
碧海宫宫主
血气一阵阵翻涌,杨玉琳直觉得自己胸腔里、喉管里,甚至鼻孔里,五感所及,尽是血气弥漫。
睁眼时,满目尚是模糊的血色,有水从眼眶里落下,淅淅沥沥仿佛是鲜红的颜色。
杨玉琳神思混沌,依稀看见景福临的脸凑在近旁,茫茫然伸出手,像是拥住无边暗夜中的一线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嘟囔着自己也辨不分明的呓语。
景福临回手将他小心翼翼护着,一边在耳畔轻柔安抚:“不要怕,我在,我陪着你……”
众人皆已收拾停当,良辅便过来请景福临上路,一进小屋,发现杨玉琳又睡迷了,索性凑在近旁看热闹,看着看着忍不住唉声叹气。
“咱们国师大人好可怜,回回做噩梦掉眼泪,看得我都要哭了……”说着还真拿出小帕子开始抹眼泪……
景福临没工夫搭理他,只将杨玉琳圈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心里琢磨着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辛苦了些,加紧回了宫里,要好生养一养才行。
等人清醒过来了,照旧是什么也记不得的,这次梦里哭鼻子哭得凶,国师大人脸皮薄,也没人再多提。
整顿了行装,按着景福临的吩咐,此番赶路倒是赶得勤快。
若是离京远,荒郊野岭肆意走,自己的行踪尚且难料定,旁人即便有心也难寻,可近了京郊,回宫必经之路上,怕是守株待兔八面埋伏的人手不会少。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将死之人》第11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