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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柏原是一个三品威武将军家的庶子,不过其人很有些真才实学,骁勇善战,与平常人家的纨绔不同,是真能带兵上疆场的,他是皇兄一早就看上的人才,着力拉拢栽培,他果然也没有辜负皇兄的厚望,数年间军功累累,待到皇兄登基时,便是手下第一合心得力之人了。
我就更不必说,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他老人家百年后我定是要继承北静王府爵位的,因此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我日后必要做皇兄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我和郦柏因着皇兄的关系,很早就开始认识交往,后来发现两人虽然是一文一武,但是彼此间很有点默契共识,慢慢地就成了至交好友。
皇兄是个胸怀天下,很有抱负的人,自登基后就励精图治,整顿朝纲,誓要肃清朝中的蠹累弊端,中兴我朝,我和郦柏自然要全力助他。
说实话,我那皇伯父晚年很有几分糊涂昏聩,偏信小人,宽容有余,威慑不足,搞得朝中吏治败坏,贪腐成风,也确实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父王故世得早,皇兄还没登基时我就已经袭了王位,没几年朝中便都交口称赞北静王水溶是个贤王,心思机敏,处事英明,兼生得风流潇洒,才貌双全,好生令人心折。
郦柏每每用这些传闻打趣我,说我沽名钓誉时,我都不以为意,我本就精明干练,俊雅不凡,那些夸奖都是我本就该得的,并不是我刻意做出来要博好名声。
不想我和郦柏,还有皇兄,三人间如此稳若磐石的关系,却因为一人的出现而发生了罅隙,差一点就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若是我三人反目,那朝中必将大乱,还不知会出现怎样的变数。
可笑的是,引起这般危机的人却一直懵懵懂懂的毫不自知,每日里东奔西走,忙他那点小生意,活得十分开心。
唉,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宁愿他想不到这些,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就好。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醉仙阁。
那次是郦柏从边关回朝述职休整,我体谅他常年在边关,半个齐整的女人也看不到,一定房中寂寞得很了,于是就在醉仙阁摆酒给他接风洗尘。
大家都是豁达之人,并没有那些假道学的讲究,郦柏欣然赴宴。
我嫌光是喝酒说话没什么意思,又一直觉得郦柏武人气太重,不够情趣,想要给他挑个有才的女子,陶冶一下,就出了个行酒令作诗的主意,还拿出了一颗真真国进贡来的深海明珠做为彩头助兴。
其实我以前经常玩这个,以我现在的身份,俊男美女那是毫不稀罕,想要多少都有,所以我能看上的人,不光要生得美貌,还需要有些才学,须得色艺双绝方才算好。
郦柏不喜欢这些,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个做派实在附庸风雅酸气十足,他是个粗人,不讲究挑个陪睡的还要先考做诗这一套,长得漂亮就行。不过他这次也算给我面子,没有硬是拒绝,只是笑微微地看热闹。
选出来的结果让我笑了半天,竟是个小相公夺魁了。
要知道,我虽然喜男风,但是郦柏不好这个,为着照顾他,这次选得醉仙阁是一处以姑娘为主的妓馆,清俊的小童也有几个,不过都是随意拉来凑凑兴的,醉仙阁的人并没有对他们下功夫调教,所以没什么出色的人物。
不想今晚出了意外,看着郦柏难得一见的黑脸,不抓住机会笑话他一下那太也可惜,不过笑过之后我还是去评了第二名出来,这回总算是个美女,郦柏才不闹了。
其实我觉得郦柏就是没有试过,所以未得其中真味,要知道温香柔软的姑娘自然是好,但是男子也有男子的妙处,要我说,还是有风情的男子更有趣味一些。
因此在郦柏调侃我的时候,我老实不客气地让他不必担心,我们评出来的那很会做诗的小倌儿浪费不了。郦柏无话可说,一脸受不了我的表情回房去享受他的美女去了。
我本以为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可心人物,谁知进房后却被大大地扫了兴,那个小倌儿是假冒的!
他也是来醉仙阁玩的客人,不知怎么溜到我们的席上看热闹,结果被那个彩头珠子吸引,所以混在醉仙阁的人中下场一试。
我这个扫兴啊,可是看那小子苦着一张脸求情又挺可怜,实在发不出火来,只得放他走了。
再过几日,我和几个清客在京城外的别庄里闲来无事,大家品文论诗,忽然想起醉仙阁遇到的那个小公子。别说,他那件事情做得虽然十分有失体统,但是那首菊花诗确实做得不错,我记得他自称是荣国府贾家义学里的金荣,一时兴起,便派人去把他找来。
我现在已经对醉仙阁的事情不再介怀了,细细回想一下,那个金公子年纪虽然小些,但是长得也还行,白白嫩嫩,眉目俊秀,妙在文采出众,也能算是个风雅人物。
正是我喜欢的类型,找来结交一下也不错,这样的虽然比青楼楚馆的小相公麻烦,要弄上手得稍微费点功夫,但是也更加的风雅有趣。
我素喜结交京里有名的文人公子,长得十分漂亮,合我眼缘的,也会成我的入幕之宾,以本王我的家世相貌,一般除了实在不喜此事的,其余人都会或含蓄或欣喜的接纳。
这事讲究个你情我愿,用强的就失去了其中意境,因此对那实在不喜此事的,我也绝不会去为难他,有才的留下,无才的打发走;一拍即合的,自然就和他成就一段风流韵事。
我一看到被找来的那个金荣就火了,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竟敢骗我!
不过也不怕,那小子小聪明是有点,但是这样骗人又怎么不会被人抓出来,我沉下脸来训斥了几句,那金荣就什么都交代出来,还气哼哼地推测定贾三公子害他的,没事用他的名字在外招摇撞骗,拍胸担保,一定回去把那胆敢骗我的小子揪出来。
我暗皱眉头,他这都交的是些什么狐朋狗友,人以群聚,那贾三公子的为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都折腾这么一整了,半途而废有些可惜,还是把人找来吧。
人说麻烦都是自找的,此话果然很有道理,这位贾三公子堪称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大一个麻烦,而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确实是我自己硬派人去找来的。
我的担心果然没猜错,环儿——也就是贾三公子,我后来一直叫他环儿,是个不学无术的惫懒小子,后来证明那首诗也并不是他做的,是他抄袭家里姐妹们的诗作。
既然是这么个猥琐丢人的东西,那我也不必客气了,我的那些儒雅斯文实在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大概就是因为那时存了不必客气的念头,所以才会搞出来后面那么多的事情。如果我当时也能拿出对待其它那些文人公子的礼遇待他,以后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36. 谁家子弟(红楼同人) 贾环》第9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