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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人打开窗,轻薄的白色窗纱随风扬起,敏锐的耳朵捕捉到房门被房卡插入开锁的“咔嗒”声。他回过头,情绪愈发紧张。
墨蓝头发的少年站在那里,凝望着他。
作为搭档,向日岳人沮丧地承认自己很失败,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忍足侑士会喜欢自己。他是男生,不会像女生那样撒娇,抱起来估计也不会很舒服,哪里能引得冰帝天才另眼相看?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冰帝没有女生能比自己跳得更高了,但忍足平时对跳高又没有兴趣。越想越觉得挫败,岳人说服自己那天晚上忍足侑士一定是撞到头胡言乱语。
可是那一吻,向日岳人没办法自圆其说,索性不去多想。连着好几天他处处回避忍足,眼下却无处藏身。
“迹部搞什么鬼,这么大的地方不会连一间空房都没有吧?”红发男孩嘟哝着,满脸不爽。穴户亮说得不错,这个部长做什么事都离不开夸张二字,谁有事没事把家里的客房弄得跟酒店似的,还摆两张单人床!
忍足侑士玩味地瞧着岳人故作忙碌来躲避自己的视线,他轻轻咳嗽,低沉的声音缓慢说道:“岳人,我果然被你讨厌了。喜欢男人,很恶心是不是?”
他怔愣,一动不动背对忍足站立。恶心吗?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整个脑袋被“侑士真的喜欢我?”塞得严丝合缝,容不下其他。现在才考虑到现实:喜欢男人,不就是同性恋的意思?
轻轻的叹息滑过耳廓,忍足的气息侵袭着少年的感官。在岳人兀自沉思的间隙,斯文儒雅的男人不动声色靠近,镜片后的眼神隐隐带着强势的侵略心。
“即使被岳人讨厌,我还是不能停止喜欢你。”抬手掠过红色的发丝,细长手指灵巧一卷,一缕柔软的红发缠绕上白皙的指头。“我曾经想过只要守着你就好,但是不行。看到你对别人笑,想到你有一天会属于另一个人,我就妒忌得发狂。”
该死的,他能不能不要用性感撩人的声音说这种煽情的话?单纯的少年面对刻意挑逗手足无措,一言不发。唯有沉重如同经历抢七局的呼吸声泄露隐秘,让危险的男人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上前半步,俯首耳语:“岳人,你好像逃不掉了,怎么办?”
他仍然拒绝看他,固执地低着头。冰帝天才伸手捏住少年纤巧的下颌,抬起他的脸面对自己。微红的双眼,细小洁白的牙齿死命咬住红润的嘴唇,倔强的模样令忍足升起了占有之心。这个可爱的孩子,他自私的不想放手了。
“你,在诱惑我。”低哑的,带有调情色彩的声音折磨着向日岳人纤细的神经,红发少年终于忍无可忍,张开嘴就是一串指责。
“忍足侑士,你这个大色狼!我是男人,听清楚我是男人!你再敢说什么诱惑不诱惑的话,就等着被我压吧!”
愉悦笑容在少年俊秀的脸庞绽放,他挑起眉戏谑:“我不说这些,岳人就同意被我压喽?”
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大陷阱!向日岳人懊恼张口想反驳,顷刻间唇舌已沦陷。
很多日子以后,已成为心脏外科专家的忍足侑士于某个午后站在医院办公室的窗前,他的生活充斥着死亡与生存的竞争,无法喘息。五月微热的风吹拂着白衣,墨蓝头发的男子想起多年以前亲吻红发少年的感觉——生命的活力,以及不可抑止的热情。
那些,已从他的世界退场的所有。
迹部景吾犹豫了很久,直到青学打入决赛才下定决心让冰帝陪青学去打练习赛。再怎么说冰帝网球部都是名门,没理由做这种“陪太子读书”的事,尤其是向监督提出要求的还是他这个骄傲自负的部长本人。
榊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迹部?”
毫不犹豫,冰帝部长点头回答:“是的,监督。”
“那么,去吧。”榊抬手示意他可以离去。转身之前看到监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勾起华丽的微笑,补充了一句:“放心吧监督,赔本生意不是迹部家族的风格。”
出生于利益至上的家族,他天生是个利己主义者,迹部景吾一向这么认为。可是手冢国光打碎了包裹住少年内心的坚硬外壳,从那场对决之后他逐渐改变,恍然明白原来自己也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也许应该说,是手冢国光让迹部景吾变成了更真实的人。以往的他完美无缺、光彩照人、风光无限,他愿意展现给世人的仅限于此。旁人没必要了解迹部景吾的内心世界,那个空间只有他独享,宛如一个人跳着绚丽至极的圆舞曲。
高傲是拒绝的另一种姿态,迹部只向手冢打开那道紧闭的门。与张扬的表象截然不同,他喜欢静静地阅读以及享受独自垂钓的宁谧。青学部长在得知迹部的兴趣后,并未表现出讶异。
手冢国光清冷的声音穿越了时空送入迹部景吾耳中:“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人。”
这个,可算变相的甜言蜜语。灰紫色头发的美少年微笑着,眼波温柔,开心地邀请:“国光,等你回来一起去钓鱼。”
“你这么肯定我会钓鱼?”听到这自信满满的声音,就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青学帝王寻思自己在德国的日子果然太松懈了,居然有了此等变态嗜好。
那一边立刻换上得意嚣张的口吻:“因为你和本大爷很像。”
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就像镜子的正反面,照出彼此灵魂中任性的一面,却也为此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负重。但因为是这个人,甘之如饴。此后漫漫长路,认定了要一同走下去。
青学想战胜王者立海大附中,必须要挖掘更大的潜力。身为部长的迹部景吾清楚这一点,更明了远在德国的手冢对青学支柱的执著之心。眼下手冢国光对指导部员提高这事有心无力鞭长莫及的局面与他脱不了干系,毕竟是自己把青学部长送去了慕尼黑。
手指从黑白琴键上跳跃而过,迹部景吾顽强对抗高傲的自尊心。冰帝正选全员到齐,在等他这个部长安排特训内容,他却在此时莫名心情烦躁。谁会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何况他是心高气傲的迹部景吾!
很不华丽地弹错了音,门德尔松的幻想曲嘎然而止。少年的手离开钢琴,狭长凤眼转而望向花园内娇艳盛开的玫瑰,漂亮薄唇弯起迷人的弧度。
青学、越前龙马,等着本大爷好好调教你们!
终究,站在冰帝网球部两百人顶点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想要战胜由他统帅的网球部,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同一时间楼上某间布置华丽的客房内,有着耀眼银发的高大少年疑惑地轻“咦”出声,仰躺在单人床上的穴户亮踹了坐于床沿的凤一脚,口气不善问他干嘛。
“迹部前辈的演奏今天很失水准。”凤长太郎为穴户解释,“似乎心情郁闷。”
《网王之寂静》第1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