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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纤云一目十行地看完,明白了这信就想传达一个意思:“我喜欢你,我会是一个不错的对象,请考虑接纳我作为男朋友。”
许纤云被这扑面而来的直男气息给气笑了,直接当着牧飞星的面将那情书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她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我们现在的主要矛盾是高考,次要矛盾是武道,感情在我这儿排不上号。”
然后又竖起第二根手指,不给牧飞星插嘴的机会:“第二,谢谢你的肯定,另外我不理解你的迷之自信。”
接着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成绩下滑是你自己找不对学习方法,与我无瓜。”
许纤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三句话都押韵了,她只是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牧飞星一人愣在原地,看着被扔在垃圾桶里的情书,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小插曲如果发生在其他时候的话,倒还有可能带来些许尴尬,可能还会留下一些更青春的回忆。
但命运偏偏喜怒无常,他们还没来得及体会到什么叫尴尬,就被仇怨冲散在人海。
十八到二十八岁,他们失去联系的这十年,恰恰是人生发展和心态转变的关键阶段,他们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成为不同的社会角色,变成与曾经的自己相似却不同的人。
谁也没法保证故人如旧,但那个遥远的过往总是牵牵绊绊,扣动心弦。
所以十年后许纤云再次见到牧飞星的时候,说实话,惊愕多过仇怨、感慨多过厌恶。
只是她已经被这些年的经历打磨成了一只遍体鳞伤、离群索居的孤狼,不知道该怎么在人类社会处理久别重逢的场景。
所以她揍了牧飞星一顿,就像小时候揍过很多次的那样。
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就像她控制不住自己拿起手术刀就会发抖一样,她也控制不住在见到牧飞星的时候无法保持冷静。
梦里的许纤云又变成小小的一团,蜷在护具堆里掩饰自己的情绪。
梦境让情感变得更真实,不用端着一贯的行事准则。
梦中她抓住牧飞星的手,焦急地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最近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师门即将蒙难,是什么困住了你的战意?。。。。。。飞星,告诉我,好吗?”
朦胧的景象坍塌,她的手抓了个空,牧飞星整个人变成半透明的虚影,一阵风来就消散了痕迹。
许纤云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睁开双眼,发现窗外天光已大亮。
洗漱时,她愣愣地看着镜中面色憔悴的自己,一点也不像个二十来岁的人,她厌恶地扭过头不再看镜子。
招待所对面的云苏市局不会因为通宵工作而有什么变化,反而比昨晚更有人气了,来上早班的警察前脚接后脚地快步走进市局,门口的警徽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莫名其妙刷到一个帖子,讲医生离开临床之后还能去干什么。
里面列举了弃医从文的鲁迅、弃医从艺的的几位明星、弃医从政的某某名人,说的头头是道,大早上的给许纤云看乐了。
直到她看完帖子,翻到下面的评论,快速看过几十条抱怨现在医疗行业受政。策影响很大之类的吐槽,然后快速滑动屏幕的手指突然一顿。
她看见有条评论说:“本人临床工作两年后选择考公安系统的法医岗,亲测法医岗位医患关系非常良好,基本没有纠纷可言,不用担心被患者一刀捅死,不用买防刺白大褂,强推。”
虽然这很黑色幽默,但。。。。。。
许纤云抬眼看了看晨曦中的云苏市局,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壳上抠,抠完了又开始剥指甲。
直到这些她自己都完全没意识到的小动作搞完,她才如梦方醒,低头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云苏市局今年招聘法医的招考信息。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填上了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点击提交。
这或许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全新的尝试,但不管怎么说,她非常需要改变自己现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云苏市局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纤云警官新晋上线
其实解剖用的刀和手术刀一样,都可以称之为“柳叶刀”,用法也基本一样,甚至解剖的过程也和曾经她在医学院里学习的很相似。
她曾经在一次局部解剖学课下课后与科任老师闲聊,那位老师是退休返聘的教授,曾经在一线法医岗工作过三十年,整个人就是一本行走的教科书。
那时候的许纤云是班上最勤奋好学的学生,没有之一,经常会在下课后和老师探讨问题,所以几乎所有科任老师都对她青睐有加。
当年稚气未退的许纤云对老师说:“做解剖的感觉还好欸,我好像没有太多心理负担,所以我可能还挺适合做法医的。”
那老教授的目光从厚重的镜片中透出来,沉淀了经年的岁月磨砺,只消一瞬便可从中看出厚重的故事感,看得许纤云一怔。
老教授说:“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体老师和一线法医解剖的人体是不一样的——你知道新鲜内脏的味道吗?不是血腥味,是打开腹腔时涌出来的,那一股温热的无法描述的味道。而这还只是开胃菜,高腐、尸蜡、尸油。。。。。。以及背后无限罪恶的阴谋和残忍,还有人间最无奈的离别悲欢,而这些都是法医的家常便饭。”
老教授还说:“不要轻易踏上这条路——‘为生者权、为死者言’说来容易,做起来却需要极强大的内心驱动力,当然,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么欢迎你加入法医的光荣队伍里来。”
《风云跆拳道电话号码》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