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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荀非雨和江逝水离开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新闻播报,没有实时热搜,他们俩被隔绝在车辆的汪洋之中,犹如被困孤岛。那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荀非雨不再多等,他爬到后座,让江逝水过来开车,自己一瞬变回狼犬的模样:“你小心,我跑回去。”“狗哥?!”不待江逝水反应过来,狼犬已经推开汽车的天窗,闪电似的飞扑出去。她只能看着狼犬跳过好几辆汽车的顶部,消失于高速公路旁的树林之中。江逝水勉强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她爬到驾驶座上,低头持续不断地拨打着几人的电话。半小时后,车流终于开始移动,一只纤弱的蝴蝶撞入驾驶座的窗缝之中,江逝水眼睛一亮,却听见那头谭嘉树虚弱的声音:“……你们,在哪儿?”“谭哥哥!出什么事了?一直联系不上你们……”“……非雨哥呢?”“半小时之前跑回去了,我们离成都界还有60公里……你,怎么了?”另一只蝴蝶落在谭嘉树的胸口上,他嘴唇微动,喉咙里呛出的热血染污了洁白的领子。谭嘉树躺到在祝望山陵园那棵桃花树下,四肢不由自主地抽动着,眼前的桃树已经高过了绿柳,花瓣所掉之处,鬼气荡然无存。攒动的根系冒出地表,贪婪地吮吸着谭嘉树口中溢出的鲜血,在那些红艳花朵的映衬下,谭嘉树的面孔更加苍白,甚至翻出死灰:“……我没事,对不起,非雨哥,我没有,去救她。”混乱和疼痛让谭嘉树语无伦次,“来不及了……”“谁?”江逝水紧紧攥住手机,身体已经开始发抖,“你在说什么,不要吓我,你在哪儿?我来找你……谭哥哥!”好像有人在阴影里打翻了一盒月亮装饰品,树影动摇如新月,斑驳交错,一道微光穿过槐树的叶隙,让那月牙落在了宗鸣手上。旋即,白雾顺着天顶流泻下的微光攀升上去,绕过铅灰的云雾,携起风中颤抖的小鸟,越过重重人海,降落在金融大厦的楼顶上。金融大厦29层是一个观景台,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人们扶着护栏向下望去,半是惊慌半是尖叫。他们挤向狭窄的通道门,撞到种植在花坛里的梅树,惹得一时落英缤纷,悉数被风卷到了护栏之外。被风扬起的白雾拖住数片柔软的花瓣,又轻又缓地降落于血泊之中,荡起一串细微的涟漪。她的腰椎摔成了两截,四肢关节处因高坠而血肉模糊,暴露出森森白骨。左手上紧握着一把手枪,弹夹落在一旁,四颗黄铜色的子弹反射着斑驳的光。浸润着鲜血的警官证从胸口的荷包里掉了出来,孙梓在照片里笑得憨傻,此时却显得极为讽刺。循着鲜血气味赶来的狼犬撞开看热闹的人群,咬住旁人的衣领将他们扔开,人们惊呼一片,狼犬却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女人身边。它的四足上尽是烧伤,左脸上插着撞碎的玻璃片,湛蓝的眸子里写满不可置信,一步一跌撞,扑通一声,摔倒在白落梅的身边。白落梅的双眼还未完全失神,她的指尖颤了颤,眼珠缓缓移向笼罩在头顶的阴影。荀非雨的呼吸在那一瞬凝固了,他颤抖地凑了过去,想要听清白落梅扇动的嘴唇之中到底会吐出什么样的话。你还能抬起手吗?你还能碰一碰我吗?是谁?可迎来的只有一口喷溅在脸上的污血,耳际那孱弱的心跳声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双无法聚焦的眼睛。引发骚乱的银灰狼犬哀嚎一声,撕心裂肺,闻者尽数后退一步,捂住刺痛的耳朵。它沾血的面颊上全是愤恨不甘,疯狂地冲着周围的人吠叫,没人能听懂它的话,没人能理解这只狗为什么癫狂至此。它摆出要扑杀所有人的架势,不许任何一个人靠近白落梅的尸体,自己却时不时用鼻子去顶白落梅的脸颊,指望这个女人动一动,指望飞扬跋扈的神色再一次回到白落梅眼中。“我会躲在你的影子里,一直查下去。”五年前,荀非雨信誓旦旦对白落梅说出这句话。行走在光里的女人,潜藏于暗影的男人,这就是白落梅和荀非雨的关系。可是没有光的地方,哪里会有影子呢?就算艳阳高照,这个世界对于荀非雨来说,已经成为了永恒的暗夜。“这怕是那个女的养的狗哦,”路人交头接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唉……叫得我脑壳痛。”“怎么会自杀呢?还有枪,是个警察吧?”“报警了噶。”“哎哟,让一哈,警察来了!”“诶……那条狗呢?”1月16日,距离立春还有13天,天府三街再度发生高坠时间,死者为特案一队队长白落梅,享年32岁。同一时间,警方在坠楼地点——金融大厦26层,发现了激烈的搏斗痕迹,于中庭发现向南的遗体,死因枪杀,子弹出自白落梅的手枪,初步判断两人发生搏斗,白落梅击杀嫌疑人后,因失血过多,不慎坠楼而死。
《狗男人的一百种》第27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