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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也许看到了很多Ai取代人类的话题,Ai绘画会让艺术工作者失去工作等一系列的言论,从而对自己现阶段所学的专业感到迷茫。
这里我想告诉你们一句话,好的艺术家模仿皮毛,伟大的艺术家窃取灵魂,简单释义就是糟糕的艺术家会毁掉他模仿的东西,而优秀的艺术家会把它变成更好的东西至少不一样的东西,那么你们认为Ai究竟是否能成为优秀的艺术家呢?”看着台下同学们一脸迷茫的表情,他露出微笑。
“OK,我们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有多少人觉得学美术没什么用?”这样直白的提问,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低了头,既然来了美院怎么会觉得美术没用呢?教授的问题多少有点奇怪了,不少的人暗自思忖。
即便在美院,如此需要活跃分子和离经叛道因子的学校,遇到老师提问也依旧缄默不语,应试教育可见一斑。
陆绥看着台下无一人作答,便了然,提高声量道:“绘画,雕塑和建筑其实比文字还要早,这些都是人类创造力的最初体现,如果说这些东西于现在而言并不能大幅度提高生产率,但并不代表它的存在毫无用处,自诞生以来,它们始终伴随着人类,成为人类发展历史进程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如果世界少了这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那么人类作为创造者的形象就会有所减色。”
此话结束,掌声雷动,就连平时低头玩手机的学生们也纷纷抬头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教授。
18岁考入列兵美术学院油画系,22攻读美术史论方向研究生,24岁拿到DFA,狂亦是有资本的。
在陆绥的课上抬头率没有百分之七十也有百分之八十了,年轻教授帅气的脸庞,配上醇厚且有磁性的嗓音很难不吸引人,和其他地中海大肚腩ppt都是十年前的老古董教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考勤上也不为难学生,他的课自然成为全校最难抢的。
陆绥的课之所以没什么人逃,纯粹是教学手段大于个人魅力。
他的教学方式可以说是温柔且暴力的,他的大衣里常年放着一个小银瓶,里面装着高浓度的伏特加,他不会每天点名,但凡超过三次没来上课他就会采取一些手段。
如果是男同学,就会把他叫到办公室,办公室桌上还放着一张和棕熊合影的照片,把手里的伏特加移到男生面前:“喝一口。”
起初男生还很不理解,直到一口烈酒下肚,火辣辣刺激着嗓子。
大家都被他纯良无辜的外表欺骗了,恶趣味十足,想看小男孩辣哭的模样,嘴里是一句不提考勤的事,眉眼处还带着笑,第二周那个男生准时准点就来上课了。
至于女同学他从不叫去办公室,毕竟女生的出勤率在他这儿基本是百分之九十,余下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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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既月的早八从来都是踩着点到教室的,嘴里还叼着便利店的饭团,手里还拿着酸奶。即便是看到老师她也还是不紧不慢的,大学生面对早八有着天然的排斥。
赶忙把手里的饭团一股脑儿塞进嘴里,早饭也就草草了事。
早上上的是专业课,素描画的是中国传统造型中的明代天王造像,这是美院造型基础的传统,中西融会,古今贯通的教学理念催生出这门特殊的课程。
在此之前他们要进行人像写生,而今天正好就轮到姜既月当模特。
“把我画好看点。”她对着严旭威胁着。
严旭不以为然,其实模特长得好看不算一件好事,过多的美化会导致失真,准确的型更难把握,敷衍得点点头。
姜既月端坐在自然光下的椅子上,她的周围围满了画架,纸笔摩擦声被耳机给过滤掉只剩虚弱的白噪音。
这种状态在集训时很常见,还有种梦回高考的既视感。
她整个人慵懒放松得躺在椅子上,嘴唇微抿,像是刚从柴窑中捧出的白瓷,仿佛风会慢慢冷却瓷体的温度,但又怕它在冷热交替中碎裂。脸颊上带着抹红晕,那是空气难以流通导致的。
“起来。”冷峻的声音搅动空气。
姜既月的余光可以瞥见,陆绥的眼睛正在细细打量着她,暗自窃喜,当模特真的很好,不仅可以水上午的课还可以让陆绥如此关注她。
嘴角摆动了非常微小的幅度,全部落入陆绥的眼中。
他一直觉得写生之最简单的,比起照片,写生的画面更具动态美,手上的线条不自觉变得柔和生动。
他也一直觉得模特或美或丑,与他而言毫不相关,只要把造型画准关系画对,自然就是张成功的素描,而现在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别人把她画丑,便有了这久违的改画。
周围的学生也停下笔,围过来欣赏陆绥的动作。
他改画并没有像别的老师那样大刀阔斧,三两下用樱花橡皮擦个面目全非,而是极为体贴的在旁边另起找一块空地画了起来。
碳条在他手里仿佛生出了灵魂,轻重缓急行为出错,就连和纸摩擦的声音都不会刺耳,一种更为干燥的共鸣。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仅仅是两三笔,一个宛若中世纪油画少女的柔和面庞跃然纸上。
明暗调子,色阶的递进都是婉转动人的。
尤其是模特的神韵,慵懒中带着一丝病态,从容自信中透露一丝紧张,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就被陆绥完全把握。运笔不断,直到注意到姜既月的细眉短暂的微微一蹙。
他才开口:“模特休息十分钟。”
当模特有一点不好,就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肩颈处会有明显的酸胀感,尤其是对本就有职业病的美术生来说,自是雪上加霜,一个小时,姜既月的腿和肩膀都麻木了。
《歌曲雪地》第19章(第1/1页)